我再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听任人摆布,做一个只能靠看书发呆打发时光的,被幽禁的可怜人了。
可是,阿雪的“娘亲”又开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,仿佛生怕我又给她惹来什么塌天大祸似的。
哎呀呀,我真见不得这位夫人这副模样。
我此刻不过是想出去送送贺兰,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抗争举动。
我便好言好语的对着“娘亲”央求道:“娘啊,您就叫我出去送送贺兰吧。”
“我若是不去送送他,岂不被他骂薄情寡义、过河拆桥?”
但“娘亲”却很坚决:“阿雪,听娘的话,你不可以出去的。”
我真有些急了:“娘,干嘛不让我出去?我和贺兰将军可是生死朋友……请您要我和他话别一下行不行啊。?”
娘亲满脸无奈,苦口婆心:“阿雪,你听娘说,一旦进了这个家门,你就不是男儿身份了。男女授受不亲,会招人耻笑的。”
我气坏了,大声抗议道:“那你们干嘛让我冒充弟弟,护送皇子,拼杀疆场?”
真是掩耳盗铃,自欺欺人。
阿雪一个女孩子混迹在西秦那些武士中间的时候,为什么就不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?
“娘亲”如此的阻拦,死活不叫我出去见贺兰,可能还是怕我出去又会惹出什么事端吧?
见我如此不服管教,“娘亲”的眼泪又下来了。
“阿雪,这是你的的命,你的命啊!你难道真的要娘跪下来求你吗?”
“娘亲”很聪明,很会避重就轻,并不和我讲什么同袍交情,朋友大义。
而是和我说“命”。
简直一下子就无比准确的击中了我的软肋。
我再一次偃旗息鼓。
并且再一次感受到老天爷深深的恶意。
他老人家总是有办法派来一个又一个比我强大的人来打压制服我。
第一次,是我身为大汉王爷的亲身父亲。
第二次,是西秦那位高贵寂寞冷的二皇子简渊殿下。
第三次,便是这位动不动就哭成一个泪人的总兵夫人——据说是我的娘亲。
很久以后,当我手捧两腮,对着总兵府高高围墙外面的天际深处,漂浮不定的云影鸟影发呆时,还觉得我和贺兰分离的太突兀了。
竟然连一声告别都没有来不及说,更没有一个后会有期的约定。
我相信,这不仅仅是我没有预料到的,就连贺兰也可能觉得无法理解。
当我们分别踏进这总兵府的时候,贺兰一定是觉得我不过就是先进去更衣梳洗。
一会儿便会走出来,和他把酒言欢的。
好吧,我承认,当时,我也是这么想的。
我哪里能知道呢?回到这个我不能熟知的家,反倒比柔茹草原上的更加复杂诡异。
我一只脚刚踏进这总兵府的内宅,就不可控制的身陷在莫名的是非之中,无法自拔。
最后,在“娘亲”无可比拟的眼泪攻势之下,只得乖乖俯首就范……
贺兰,你可不要怪我无情无义,我是无辜的,我是被迫的,我是无可奈何的。
我想送你一程,并且和你好好话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