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者他不是出于忌惮,又城府过于深沉晦暗。”
“索性把苏先生的行为使阿妹得知,事情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个地步。”
李钰彤的话,令我感到心绪欲狂。
一种极度的自责,已经紧紧的擭住了我。
我只觉得心中难过,非常的难过。
“是的,偏偏我又是个……没心没肝的,哪里会晓得他们这些背地里的龃龉?”
“我真是不知道,小武跟着我,竟无端受着这样的委屈和煎熬。”
李钰彤却语气平静:“可是,即便如此,这样不能成为他背着我们。”
“肆意虐杀战俘,草菅人命的理由。”
“更不能成为他叛国投敌,企图彻底摧毁西秦边塞的借口。”
我痛苦的说道:“小武最后之所以会破釜沉舟,是因为他对我了解。”
“他知道,他手上有那么多条手无寸铁战俘的性命。”
“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饶过他的。”
李钰彤点点头:“确实,和他此等极度恶劣行径比起来。”
“羞辱排挤他的苏先生,龙童龙严,所犯之错,简直不算什么。”
“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,他的心中,肯定一直认为。”
“他们之间的龃龉不和,一旦被阿妹得知,你只会偏袒苏先生和龙童龙严。”
“肯定会责怪他这个“外人”不能忍让,不识大体。”
“因为苏先生只不过喜欢在酒后和他寻衅,他作为一个后辈晚生,理应多加体谅忍耐才是。”
“龙童龙严更是不足挂齿,他只需要不理睬他们便行了。”
“毕竟我们大家都知道,两个人只是阿妹的贴身内卫。”
“于军营之中的事情,一概干涉不着。”
我想,我的神情一定很惨淡。
我看向李钰彤:“姐姐,为什么这些男人之间,也会有这些鸡零狗碎之事?”
“难道这边塞之上,数次的生死存亡,还不能令他们团结一心,而非要手足相残吗?”
“我实在是想不明白,这个世上,除了生死,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这般去计较的?”
“我该去责怪谁?我自己?苏先生?龙童龙严?”
李钰彤也叹息着说道:“阿妹不必过于自责了。”
“苏先生……哎,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”
“至于龙童龙严,他们就是叨叨惯了。”
“阿妹把他们训斥一番,诫饬诫饬就足够了。”
“小武之错,说起来虽然情有可原。”
“到底却还是其人心胸狭窄,得失心重。”
“所以到了最后,他便把这种无法对人言说的愤慨,憋屈,发泄在那些无辜的战俘身上。”
“最终犯下此等活罪可恕,死罪难逃之错。”
“仔细想起来,确是可悲可叹又可恨!”
我看着远处苍茫色的天际,喃喃的说道:
“说到底,还是我愚钝蒙昧,从无识人之能。”
“我只敬重苏先生见识非凡,韬略精深。”
“一心尊奉他为良师益友,却从来都曾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