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了,她又瞪陈酿一眼,依旧任性道:
“我不管!我就要住!”
还不待陈酿阻止,却是状元楼的掌柜笑嘻嘻地迎了上来。
见七娘面带泪痕,他只赔笑作揖道:
“小郎君这是怎么了?怎的在我家牌楼前哭了起来?”
七娘见着掌柜,只当是盼来了及时雨。
她也不与陈酿留面子,只抬手直指他,告状似的同掌柜道:
“他不让我住状元楼!”
掌柜顺着她的手臂看向陈酿。只见那是个气度俊逸的书生,他神情略带无奈,似乎还有些面善。
掌柜上下打量陈酿一番,又转头看向七娘。
正哭的这个,倒是娘里娘气的,还这等好哭!直同小娘子无二!
掌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二位小郎君能这样闹,是什么关系,他只觉自己心知肚明!
虽说荒唐了些,可古往今来,哪朝没有这样的事?
况且,他每日迎来送往,怎样的人没见过?莫说这是二位小郎君,就是二位小娘子,他也见惯不怪了!
掌柜嘿嘿笑了两声,只向陈酿道:
“我说,读书人,住这处也是为你好啊!”
说罢,他又凑至陈酿耳边,低声道:
“这小郎君啊,是要哄的!他要住,你就让他住嘛!为这事也能闹,日后如何长久?”
陈酿听他言语,只觉有些怪怪的,却又说不上来。
掌柜见他一脸木然,还以为他是碍于面子,不好承认自己的癖好。
掌柜又了然地笑了笑,只道:
“这有什么!大叔懂的。”
闻得此语,陈酿忙蹙起眉头。这个掌柜,也太不正经了!
七娘见二人神情极为丰富,又极为奇怪,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坚持里,提了提声音,直望向陈酿:
“我就要住这里!”
陈酿被掌柜看得心下直发毛。他看了看七娘,二人再这般争下去,确是太不像了,只怕引人驻足围观。
陈酿无奈地叹了一声,只朝七娘摆了摆手:
“去吧去吧!”
七娘见他松口,方舒了一口气,转而破涕为笑。
她倒也不记仇,方才还怒目而视,这会子已然挽上陈酿的手臂。
只听她甜甜道:
“酿哥哥真好!”
陈酿瞥她一眼,又朝她眉心轻敲一记:
“别高兴太早,只许住一晚!过会子回屋,咱们还需再将盘缠合计合计。”
七娘此时倒是听话地点了点头。一晚就好,她只需他同意这一晚。
明日,他们会有充足的盘缠的。
七娘心中高兴,一时兴起,又道:
“我与酿哥哥住一间,好不好?”
陈酿一怔:
“这是什么话!”
这个七娘,不会真将自己当作小郎君了吧!
七娘方笑道:
“一路行来,我夜夜与酿哥哥一起的。骤然分了房,我有些怕。况且,你不是也会记挂着,睡不安稳么?”
想来,他确是不放心她一人独住。好在,此处双人间皆有屏风遮挡,也勉强算个两全之法。
掌柜替他们开过房,又亲自送他们上楼。临走时,又作出那副很是了然的神情,直看得陈酿满脸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