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擅被看得眉头一皱,道:“老头,你这么看着我们干嘛?”
老汉一惊,连忙不敢看,道:“几位从哪里来?”
陈擅道:“我们从谕京来的,从你这村子路过。老头,小生看你们这村子也不小,怎么没什么人啊?”
老汉一叹道:“几位客人请坐吧,老头让老伴给你们倒点水来。”
说着老汉朝里面喊了一声,没一会儿,一个老妇人提着水壶出来了。
老汉道:“几位,我们谷阳村这几年连年受灾,这收成不行,也就没多少人还愿意待在这里了。再加上近来总有原来河启国的流兵潜入境内,扮作土匪侵扰村子,这里就更没人愿意待下去了。”
宋芸儿眉头微皱,道:“老伯,朝廷知道这事吗?难道没人管?”
老汉道:“朝廷自然是知道的,但是这烂摊子现在没人管。咱们的皇帝陛下现在眼里也容不下这些小事,只要边军那里不出乱子,其他的也就没人愿意管了。”
宋芸儿道:“怎么会这样?”
“这位姑娘你可能不知道,老头曾听村里的秀才说过。我们皇帝陛下啊年事已高,虽然国力上春秋鼎盛,但是皇帝陛下的宏图大业才刚刚开始。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顾得上这些小问题了,开疆拓土才是咱们皇帝陛下的大事。”老汉道。
宋芸儿沉默了,目前的大晋确实就是如此,开疆拓土才是第一要务。
“老伯,您家里就您和老伴两人吗?”岳长卿问道。
老汉一叹,道:“有个儿子,参军去了。女儿也嫁出去了,可不就我们两个老的吗。也好,那些土匪过来,看到我们两个老的,他们最多也就抢些粮食去,不能把我们怎么样。”
岳长卿看了看四周,这老汉家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。再看老汉一身粗布麻衣,还多是补丁;他那老伴也是满脸黝黑,一看就是常年下地干活的穷苦人家。这些人都是极为朴实的老实人家,过的日子也是清贫日子。
只是照着老汉说来,他们现在连最基本的清贫日子也过得不是那么容易了。岳长卿心里一叹,想起自己在龙川镇过得日子。虽然自己过不好,但是龙川镇还不差。却也多是赖那位郝伯伯苦心经营之功劳。
之后,岳长卿从龙川镇出发到达剑宗。这一路走来,历尽艰险的同时,岳长卿也看到大晋各地的风情面貌。绝大多数村庄、小镇都属于那种比较清贫的。也就一些大城商贸繁荣。
可见,过苦日子的人还是多数。
之后,岳长卿从剑宗下山,走了大晋更多的地方,从北到南从东到西,看到了更多的地方,壮丽的山川河流依旧,天下的大门大派、大城大户依旧,但是更多的则是普通的百姓人家。
国之强盛,百姓人家也能安居乐业。但是到底还是底层人家居多,过得也都是平常日子,每日操心的是收成,担心的是赋税,挂念的远方征徭役的亲人。祈祷的则是老天爷心情好,不要出什么乱子,不要动不动来个大灾小灾,因为并不一定能承受得起。
如今,这一次从谕京出发,来到这谷阳村。相比谕京的繁华,这谷阳村的寒酸愈发明显。终究是繁华不能全部,挣扎求生存才是这个国家的本来面貌。
岳长卿不由得想到,谕京的那位心机深沉的皇帝陛下,他宏图大略,他野心勃勃,他不断的开疆拓土证自己的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?百姓们的日子并没有在他那所谓的开疆拓土之下而更好,他并没有做到让大晋变得更好。
大晋自称是冲州大陆的第一强国,如今看来却是民间疾苦而不自知罢了。
“其实我们也不怪皇帝陛下,更不怪朝廷。我们只希望不要打仗就好了。现在村里大部分人就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了,所惦记的就是下一代。可下一代孩子们都参军去了,虽说免了我们的徭役,但是不打仗还好,一打仗也不知道他们还回不回得来。”老汉又道。
岳长卿三人都沉默了,以现在老皇帝的意图,怎么可能不打仗?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。
“老伯,您知道一直骚扰村子的那些土匪在哪儿吗?”岳长卿问道。
“这老头我就不知道了,这些土匪都是流兵,边军也在搜罗他们,所以他们是没有固定地方的,要找到他们太难了。”老汉道。
“老伯,那些土匪一般多久会来骚扰村子一次?”岳长卿继续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