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姑娘,啊,一直叫着胡姑娘多生疏呀,能叫你珍珠么?”她用最和蔼的笑容,温柔的问着。
“可以的,您叫我珍珠就好。”只要你不嫌弃名字土气就好,珍珠心里暗自腹诽,她刚来的时候,可没少吐槽珍珠这个名字,不过,用着用着也就习惯了。
“那好,珍珠呀,你把地址告诉我,以后有机会我让国公爷带着珺儿,亲自上门向你爹娘致谢,多亏他们养育了这么好的一双子女,才救回了我的珺儿。”陶氏笑眯眯地说着。
“……”
这么执着的问地址,不会是怕她不给她寄花茶吧?珍珠嘀咕,不过她还是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了陶氏,就算她不说,萧擎也能查的出,何必多此一举呢。
等她走后,陶氏忙用笔把地址记了下来。
月兰在一旁服侍笔墨,她小声问道:“夫人,您真让国公爷带着世子爷去那么远的地方呀?”
陶氏瞥了她一眼,“你懂什么,先把地址问出来,不是说那种安魂草罕见么?泰行山脉那么广阔,要找这么罕见稀缺的药材,得有个范围,到时候,可以去她家问问,她在哪里挖到的,然后先在那附近寻上一寻,说不定能挖到呢。”
再加上,万一忘了给她寄花茶,她好歹能让人寻了去,重金买上一些也是好的。
说起去,胡家姐弟后日一早就要离去了,陶氏发觉,要送她们的谢礼,还没准备好呢。
“快,去让管家来见我。”
三皇子府内的芳华居已经闭门谢客三日了。
里面的丫鬟说,侧妃得了重风寒,怕把病情传了出去,所以暂时闭门几日。
三皇子韩轶亲自前去叩门,侧妃罗蒨都没让人开门,只隔了门谢罪,说是让三皇子染上风寒就罪大莫及了。
韩轶无奈,这些日子因为太子被刺杀身亡的事情,皇宫和朝廷的形势都有些忙乱,他一时也顾不上罗蒨,便无奈作罢。
芳华居的院门就这样依旧紧闭着。
金丝楠木的拔步床上,罗蒨狼狈得如同疯子一般,她的头发搅成了麻花,衣裳皱成了麻布,一直绑着的棉布条,早已被她拉扯成条状。
才三日的功夫,原本丰润的身子迅速痩到脱形。
“……小姐……小姐……您还好么?……”
立在床沿的白嬷嬷焦急的喊着床上不再扭动的主人。
罗蒨喘着粗气,麻木的眼神终于聚起了一丝焦距,身上的痒麻似乎瞬间消失了,只余下破皮后伤口的疼与辣。
“……嬷、嬷,给我解开。”
她的声音粗哑沙砾,如破铜烂铁发出的噪音。
“小姐,您身上不痒了么?”
白嬷嬷惊喜地扑上了床,开始解开棉布条。
罗蒨依旧大口的喘着气,三日的痛苦折磨,让她几乎丢失了所有的精气神,思绪有些混混噩噩。
“……啊~”白嬷嬷惨叫一声。
她颤抖地指着罗蒨的手臂,那里红肿一片,血渍斑斑。
罗蒨缓慢地转动脑袋看过去,她曾经引以为傲,欺霜赛雪的肌肤,变成了红肿破皮,星点一片的丑陋模样。
她的牙根咬得咯吱响,目光闪着恨意,粗哑的声音带上怒火,“去,让太医过来。”
“……是,我可怜的小姐,以后可怎么办呀?”白嬷嬷一边哭喊着,一边手忙脚乱的把余下的棉布条解开,“……四少爷怎么那么歹毒的心肠呀,好好的小姐硬给折磨成这样。”
“……闭嘴!”
罗蒨眼神阴戾,牙根都快咬出血了,混着她一脸细小的麻点,端是可怕又狰狞。
罗璟——,这笔帐迟早要跟你算的。
白嬷嬷拿过一床新被褥,把她盖好,随后立即飞奔出去找太医。
等太医过来的时间,罗蒨把手臂举到了自己眼前,手背上可怖红肿的麻点已经褪去,留下一些扁扁的红点,不少红点上,因为争扎的原因,破了皮流了血。
她颤抖的手,小心摸上自己的脸,凸起的麻疹似乎都消退了,想来与手上的情形一致,留下一些红色的星星点点。
她松了口气,还好,只要脸没有破皮溃烂,就还能见人,只有红色的小斑点,时间久了,总能消退的吧。
只是,至少很长一段时间,不能让三皇子看到她的脸。
她,该如何应对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