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灰去了庆明府东面的贫民区,珍珠去了清心院。
崔玲林睡得很熟,珍珠为了以防万一,还是给她晒了一点蒙汗药,然后才给她灌了一杯灵泉水。
给她擦干净嘴角后,珍珠立在床边看着她,屋内没有灯,只有屋檐下的灯笼,透过窗棂映入淡淡地光。
崔玲林的脸色明显比前几日好了不少,已经没有了那种颓败的死灰色。
咳嗽声也渐渐少了很多,不枉费她每夜辛苦地跑过来,喂她灵泉。
唐齐荐那厮没了色欲熏心的本钱,以后会对崔玲林好一些么?
珍珠有些摸不准,不过,再坏也不会比从前更坏了吧。
“咳~”
珍珠正想着,崔玲林突然咳了一声,而后微微睁开了眼。
“……谁?”
她似乎看见床边站着一个身影,可是,突然又不见了,难道是她眼花了么?崔玲林眨巴着眼睛,疑惑不已。
躲进空间里的珍珠,却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心脏嘭嘭直跳,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。
艾玛,吓死姐了。
她怎么突然醒了?是她洒的蒙汗药太少了?还是灵泉的功效太好了?
珍珠抹了把额头的汗,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崔玲林自己起了床,四处看了一圈,也许没发现什么,过了好一会儿,才又躺回了床上。
珍珠不敢大意,等她的呼吸平稳后,才闪出了空间,快速离去。
……
小灰那边,它刚掰开皮猴儿的嘴往里倒灵泉,皮猴儿就醒了。
“……,小灰?”
皮猴儿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,屋里没有亮灯,不过,他们对面是做豆腐营生的,每日不到卯时就早早点灯磨豆子,暗淡的光线透窗而入,床头显现一个老鼠的影子。
“吱吱”小灰答了一声,继续往他嘴里灌灵泉。
“咳~”冷不丁被灌了一口水,皮猴儿呛了一下,“小灰,等等,你给我喝什么?我自己喝行么?”
“吱吱”小灰停了一下,把木瓶凑近了他嘴边。
“……”皮猴儿有些犯怵,嘴巴里虽然有股清甜滋味,可是,一只老鼠喂到嘴里的东西,怎么都感觉挺邪乎。
小灰见他不动,抬起木瓶对着他的嘴巴一阵倾倒,主人交代的事情要完成。
“…哎,咕噜…”皮猴儿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口。
倒完灵泉水,小灰扯下吊着的参片,径直塞进他嘴里。
熟悉的味道入嘴,皮猴儿心中一震,原来真是胡大哥给他塞的人参片呀,还是派了小灰来的。
真神奇,老鼠竟然这么聪明,不仅能找得到他,还能完成胡大哥交代的事情。
“小灰,胡大哥还好么?他还在城里么?”他急切问道。
“吱吱”小灰回了一声,它已经准备溜了。
“……”虽然听不懂它说些什么,不过,皮猴儿能感受到它的安宁,想来胡大哥目前还是很安全的。
小灰刺溜下了床,想从破旧的门缝下钻出去。
“哎,小灰,等等。”皮猴儿伸手唤住它,“告诉胡大哥,我这附近有人埋伏,让他千万别过来。”
小灰停了一下,溜了。
“……宝儿?你怎么了?要起夜么?”隔壁传出了妇人询问的声音,显然是听到了动静。
“不用,娘。”
皮猴儿忙回答,砸吧着嘴里的参片,心中一片暖洋洋的,胡大哥真的是个好人,他不过是个底层的小人物,胡大哥还能惦记着他。
他心里的感动一波接着一波。
小灰出了皮猴儿家,窜到高处四处探寻,珍珠让它看看,皮猴儿家附近有几个人盯梢。
它溜达了一圈,有了计较,迅速朝唐府的方向跑去。
……
春雨停了又下,洋洋洒洒,细如银丝,随风飘扬。
一连三日,春雨时停时起,整个鯪州陷入一片迷蒙的烟雨中。
珍珠从不远处的溪流里,提回一桶水,烧开了给小灰清洗身子。
昨夜,它又跑了一趟皮猴儿家,回来时带着一身泥水。
皮猴儿的身子恢复得不错,监视他的人早已撤离。
赵泽演想方设法给知州通判赔罪,却不得其门而入,他犯了当权者的忌讳,不仅窥视他们的后宅,还妄想通过女色影响他们的决策,无论从哪方面来说,都其心可诛。
特别是唐齐荐,他喝了几天药,试图挽回男人的雄风,可惜,他连着试了几个妾室,都没能成功,这一巨大的打击,让他恨不得把赵大生生啃噬下肚。
所以,他对查处赵家各处的产业异常积极,晚上的悲愤化成了白日的仇恨,揪出了不少赵家的阴私。
赵泽演头焦额烂,处境狼狈,自然没时间再管皮猴儿那等小事。
珍珠躲在山洞里悠哉了几日,夜半雨停,就去一趟唐府,崔玲林的身体好了许多,不再整日躺在病床之上,已经能四处走动,且开始动手为唐锦风缝制新衣,精神振奋不少,孙嬷嬷更是身强力壮,用她自己的话来说,精神好得都能打死一头牛了。
一主一仆在纳闷中,身体逐渐朝好的方向改善。
珍珠掐着指头数日子,再过六日就进入四月,平安他们准备参加府试了,她得赶紧回去。
抬眼看着丝丝绵绵的细雨,不知望林村的天空是否亦是细雨空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