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到也是识趣,主要是很多人都进过县里的拘留所,对于排队吃饭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抵抗,很快大家便按着李立仁的话排成了一行队伍。
李立仁的勺子在桶里一搅一捞,一碗白面便堆在了海碗里,旁边的胡胜安接过了之后,在碗里加了一勺子西红柿汤汁,递到了魏文奎的手中,魏文奎这边给加上了一个荷包蛋,然后碗里添上了四片厚实的牛肉,每一片都掌心那么大,这才交到了排在队伍中的人手中。
“哇,那是什么肉?”
“牛肉!”旁边的一个原本抬桶的年青人说道。
后面一看,晚上是西红柿面,不光给配了蛋还有牛肉,一个个的咽起了口水。这些人家到不是没有吃过牛肉,而是自己这边是过来偷瓜的,现在能有这样的待遇,比自己家晚上吃的都好呢。
这些人家都不是太富裕的,很多人家到了晚上,晚饭也就是清汤寡水的,吃点青菜面疙瘩汤什么的,要是不就棒子面稀粥配上饼子,谁家不干活吃那么好!
这样的生活在沿海那简直是不可想像的,但是在土地贫脊的西北地区,还真就存在,在往土坡里面走一走,甚至还有吃不饱饭的人家。
很快每一个人都抱了碗,各自找了地方蹲下来开始吃面,于是整个晒麦场上一片吸溜面的声音。
领头的老头老姚,吃完了碗里的面,端着空碗来到了桶边,伸头往里望了一眼。
“姚叔,你没有吃饱?”
旁边的魏文奎见了,立刻站了起来,来到了桶边。
老姚嗯了一声,魏文奎这边便说道:“面是没有了,多了两碗多刚才被几个孩子分了,但是汤有,还有刚拿过来的饼子,要不然您包着饼子吃?”
老姚一听点了点头,魏文奎这边伸手给老姚盛了一碗汤,同时给了一个发面饼子。
老姚和魏文奎的老子以前是同学,魏文奎老子没走的时候,两家时不时也走动走动,所以魏文奎对于老姚还有些尊敬的。
老姚拿了饼子没有回去,直接坐到了魏文奎的身边,一边掰着饼子泡着汤汁一边和魏文奎闲聊。
“文奎啊,你媳妇走了多少年了?”老姚漫不经心的问道。
魏文奎说道:“都十来年了,姚老叔,那天您不是让三哥来了么,怎么您给忘了?”
“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?”老姚低眉继续掰着手中的饼子。
“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情!”魏文奎笑着说道。
魏文奎这到是说的真话,前一段时间遇到了镇上当老师的同学,两人你丧夫我丧妻的瞅着也合适,但是这事儿被人家儿女知道了,死活不同意,最后也就是闹了一声响,没了下文。
“你觉得我家的新雁怎么样?”老姚问道。
魏文奎一下子被问愣住了,张口冲着老姚问道:“老姚叔,您可别开玩笑,我比新雁大了十岁还多呢,她现在还不到四十吧?”
老姚听了,望了一眼魏文奎: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,我就是问你,你觉得我家的新雁怎么样?”
魏文奎能说啥,只得点头说道:“我觉得新雁挺好的!”
“那等过两天你到我家去见一见”老姚说道。
“人家新雁乐意么?”魏文奎有点儿吃不准,姚新雁人长的一般般,但是魏文奎是娶媳妇,不是选美,光凭人家比他小十来岁,他就没什么好挑的,最重要是知根知底,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。
“见了面再说!”
老姚这边说道。
提到了自家的姑娘,老姚也是肚子的愧疚,当时找了个看起来挺不错的人家,谁知道结了婚十来年没有生出个娃娃来,被夫家以身体有病不能生娃给赶了回来。
到了四家坪村之后,老姚发现四家坪村人现在的生活那比县城都好,于是便动了把闺女嫁过来的心思,反正魏文奎有两儿子,想必也不会再想着有一男半女的,而且以魏文奎的性子,他老姚的闺女嫁过来做个续弦也吃不了亏。
魏文奎哪里想到,抓偷瓜贼现在抓出一个准丈人!
但是一想姚新雁,心下又有些心动。
李立仁这时笑道:“文奎啊,这次可抓住机会!你也老大不小的了,该把这事儿给张罗下来了”。
“有你什么事情!”老姚不满的冲着李立仁来了一句。
李立仁笑道:“哟,这是吃饱了还是怎么滴,没有人和你说过,不要和给你饭吃的人放肆么?”
老姚根本不在意,横了李立仁一眼:“上学的时候我能揍的你哭鼻子,现在我照样能揍哭你!”
李立仁一听乐了:“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,你还提啊?要不明天早上别人都是肉夹馍,你小子喝稀饭?”
听到李立仁这么一说,老姚一下子老实了,哼了一声,转继吃起了自己手中的汤泡饼。
魏文奎见了,从旁边的盒子里把最后的两三片牛肉夹给了老姚。
老姚也不吃,端着碗,把碗里的牛肉夹给了离他最近一娃子碗里,这才坐回到了魏文奎的旁边。
“记得,过两天来我家,和新雁见见”老姚说道。
魏文奎点了点头,把这事给应了下来。
这帮人在晒谷场聊着,苍海一个跑到了生命之树分杈的旁边,和树交流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