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子上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,卫江是涨红了脸羞愤,卫海则是不赞同地对兄弟摇头。
江平皱眉,都是他的同乡,论起来水进跟他更亲近些,可这卫氏兄弟是他提拔起来。
今天卫江说话是有些不妥当,江平没放在心上,年轻人么,一时登高位,得意两天也没什么,过后再敲打敲打就是。
可霍宝为水进张目,就意思就变了。
三爷与水进感情深,又看重这个外甥,怕是三爷会迁怒卫家兄弟。
这个霍宝目中无人,只亲近水进,压根没将自己放在眼中,委实可恨。
幸好不在滁州。
要不然……
江平有城府,平日不是喜怒上色之人,今日被排在主席外,多少有些不痛快,就吃了不少酒,眼中带了凶光。
唐光脸色也不好看。
什么玩意儿?
上不得台面的东西!
如今连黑蟒山几个山寨的把头都上不了今天的席,江平却将卫氏兄弟提上来,明显是抬举他们,压诸把头一头。
凭什么?
上来还不老实,得罪人了吧?
该!
唐光一边留心众人反应,一边嘀咕。
哼,且看他下场!
牛清、王千户面上也不好看,两人想的又不同。
王千户想的是滁州军新将领狂妄,这般挑衅水进,就是没有滨江兵放在眼中。
滨江兵还是霍五亲领还是如此,那曲阳兵更入不了他们的眼。
要是徒三爷真的重视两个盟友,他心腹手下怎敢如此无礼?
牛清则是想的更多。
这卫氏兄弟的老二轻狂,没有心计,那个哥哥倒是个沉得住气的。
霍宝护着水进,直接打了这兄弟俩的脸,要是这兄弟两个在徒三跟前尽谗言,那舅甥情分就要坏了。
还有那个江平,阴沉着脸,先前这狗屁兄弟俩轮番灌水进酒时,不见他拦着,现在却不用好眼神瞧小宝。
一看就没憋着好屁!
牛清想到这里,低下头,接着旁人看不见,将杯中酒往衣襟前一洒,最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,一口饮尽。
随后,牛清“腾”地起身,双手一扶桌子。
一下给掀了。
掀了!
“哗啦”!
碗碟酒杯都倾倒下去。
“啊!”
牛清对面,正是江平、唐光、卫氏兄弟依次排列。
除了唐光看个正着,反应灵敏,连人带椅子退后两步,其他三人被碗碟砸个正着。
满桌是大菜,肉啊、汤啊,浇了一身。
卫氏兄弟被这变故弄懵了。
江平却是怒气腾腾,呵道:“牛清,你耍什么酒疯?”
这么大动静,就算主桌说着再热闹也说不下去。
大家都站了起来。
见闹事的是牛清,霍宝心中诧异,走过来道:“怎么回事?”
牛清满身酒气,带了不忿道:“五叔,他们太过分了!他们欺负宝兄弟!”
身子站不稳,可他手指头指着稳稳的,江平、卫氏兄弟,一个没拉下
霍五的脸立时撂下来,大踏步走到霍宝面前,上下看了好几遍,全须全尾的,才问道:“他们欺负你?”
徒三、邓健、马寨主、薛彪等人都过来,脸上也不好看。
这在大家眼跟前,还让别人欺负了霍宝,真当大家是死人?
众人齐齐望向霍宝。
霍宝头皮发麻。
怎么回事儿?
他也懵啊!
他就是埋头吃了一只鸡!
牛清耍酒疯?
扯淡!
牛清他姥姥家是酿酒的,打小吃着酒糟长大的孩子,那酒量还用说?
霍宝不明白牛清为何上这出大戏,却也晓得眼下不是拆台的时候。
他这面无表情,倒是越发印证了牛清的话。
霍五眼珠子都红了,恶狠狠地目光从江平、卫氏兄弟身上扫过,咬牙道:“谁来告诉我霍老五,到底是谁欺负了我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