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还剩不足两个月的寿元,自怜自伤的,狐婉兮那性子,还真会找上门去。眼见婉兮松了口气,一向活泼开朗的她如今在自己面前如此的小心翼翼,白驹也不禁心中一痛,小婉呐,你何苦如此卑微,如此自贱自轻,我都表现得这么渣了,你就恨
我吧,取走碧玺珠,好好活下去。
他狠了狠心,以手扶额,沉默了片刻。狐婉兮见他如此模样,不禁又惴惴不安起来:“老板,你怎么了,是不是有话要说?”
白驹缓缓放下了手:“是!我……我跟夏岚小姐,确实没什么关系。不过,今天的报道是真的。”
狐婉兮的小脸顿时一片惨白:“什……什么报道?”
白驹怒吼道:“你不要装蒜了,你会不明白?我说的当然是跟丁狸的报道!”
“什么,这怎么会,你不要骗我,她跟……”
“她跟韩卢……你觉得韩卢的身份地位,配得上她?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白驹的语气放缓下来:“婉兮,我承认,真的爱过你。可是我渐渐发现,我们两个不合适。不是因为上次你失口说出了我的电脑密码这一件事,而是因为……”白驹一副很为难的表情,沉吟了一下,才道:“你太活泼,太天真,你的性格跟我完全不像,我们两个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。我也是真的相处了,才一点点感觉到的,尤
其是从法国回来的路上,我和小狸一路畅谈,我发现……我跟她才是真的契合。我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,已经成熟了的心态,是回不去的。我承认,也曾被你吸引,你的朝气和活力也感染了我,可是在相处中我发现,我们这样是不合适的。
我们总不能谈一辈子恋爱,总是要结婚、要相处的,我设想了一下,我是无法接受一个小女孩老婆的,你不觉得,我跟丁狸才更合适么?”
狐婉兮脸色惨白,绝望地看着白驹,嘴唇轻轻翕合着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“你听懂我的话没有?求求你,放过我好不好?”眼见她如此反应,白驹的无名火腾地一下就冒了出来,这个蠢女人,我在伤害你、我在背叛你啊,你能不能勇敢一点,给
我一个耳光,取走你的碧玺珠,冷笑着把你为我舍命的真相告诉我,然后决然而去!
“不是的,你…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,你不可能这么快……你向我求婚了……”
泪水,大颗大颗地淌下来,狐婉兮颤抖地伸出手,让他看自己手上的戒指。
白驹扑上去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,在她惊骇的目光中,粗鲁地将戒指撸了下来,握住她纤细的手腕:“出去!给我出去!离我远一些,不要再缠着我,明白吗?”
狐婉兮神力无穷,可此时却像个毫无挣扎之力的牵线木偶,被白驹拖到门口,一把推了出去,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“老……老板……”
狐婉兮穿着睡衣,站在门廊下,风带着雪花飘向她,她的声音在轻轻地打着颤儿。
隔着一道门,白驹用尽全身气力,抵在门上,泪流满面。
“老板……”狐婉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,只是讷讷地又叫了一句,泪水滴落在脚前。
白驹把手伸出了嘴里,紧紧地咬住,那种锥心的痛,让他的泪水迅速打湿了掌背。
他生怕抽泣声发出来,突然一转身,用额头在墙壁上用力地撞了起来,“砰!砰!碰!”磕得好用力,额头的血小蛇一般蜿蜒而下。狐婉兮听见里边的砰砰声,只当他在打砸东西,在风中瑟瑟地发着抖,却连呼唤他的勇气都没有了。隔着房门,传来白驹绝情的话语,像榔头似的砸在她的心上:“滚!滚得远远的,不要纠缠我,不要再纠缠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