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,我传你的是无上秘法,练成之后,再普通的招式,都能化腐朽为神奇……又听不懂?文盲真可怕!反正就是老牛逼了喵!”
饕小秘对于称呼很满意,一通吹嘘后,语重心长地道:“这个时代,世道可不太平喵,男孩子在外面,要学会保护好自己!”
李逍遥额头满是黑线。
这说法怎么跟婶婶讲得不一样呢?
该受到保护的,不该是阿奴那样小巧玲珑,出身于贫穷落后的南诏女孩吗?
我堂堂大男人,只要学会真正的剑术,那还不是仗剑行天下,见敌唰唰唰?
“不听老人言,吃苦在眼前,年轻人喵,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!”
饕小秘摆了摆爪子,露出回忆之色:“想当年,我也像你一样天真无暇,直到……”
它突然停住:“不谈过去了,我们要展望未来,小伙砸,跟我一起来练,一二三四,二二三四……”
……
“天亮了吗?不用做早课的日子,真舒服啊!”
阿奴睁开眼睛,看着柔和的阳光穿过窗户,洒落在客房内,第一次觉得乡下小村的安宁。
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。
不过她还很年轻,所以下一刻,人就掠了起来,还在半空,原本身穿的亵衣外,已经如鳞片翻开般,覆盖了一层轻柔的偃甲。
上衣,下裙,脚踝处的铃铛,还有鞋子。
都是偃甲的部分。
最终合成了这件在外人看来,平平无奇的苗女装扮。
低调,都是为了低调。
阿奴来到窗边,袖子里滑出一枚黄色的圆珠,轻轻一按,立刻呈八瓣裂开,化作一个精致的饭盒。
“过来吃饭喽!”
但饭盒里面装的,却非阿奴的食物,而是蛊虫的吃食。
“咻!咻咻!哒哒哒哒哒!”
她嘴唇翘起,发出一连串低沉奇特的声音,一条条或金或青的蛊虫从外面飞了进来,来到饭盒边,开始享用美食。
低调,还是为了低调。
“天气放晴,可以去仙灵岛了!”
阿奴倚在床边,迎着初升的太阳,看向东边,然后取出一个小哨子,在嘴边吹了吹。
这就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了,普通的用来联络的下品法器而已,之前阿奴给了李逍遥一个,方便联系。
哨子吹了没多久,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响起,李逍遥走了进来。
阿奴看他朝气蓬勃的样子,满意地点点头:“小李子,准备出发了,你跟李大娘说过了吗?”
“请叫我李少侠!”
李逍遥咳了咳,一本正经,然后喜上眉梢地道:“婶婶同意了,她还嘱咐我们小心点!”
“李大娘面恶心善,是个真正的好人呢!”
阿奴笑笑:“那些古怪的客人呢?”
李逍遥对于轮回者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,解释道:“他们也离开了,还让我通知你,对不再同行去岛上说声抱歉!”
“切!”
阿奴的警惕性却更高,认为这群家伙是被快递小哥吓走的,不过师父说过,出门在外,能不结仇就不结仇,既然对方主动避让,也不要咄咄逼人,点了点头:“行吧,那我们走喽!”
李逍遥见她刚刚起来,就这么急吼吼的,建议道:“先吃饭吧!”
阿奴笑笑:“我可不要吃你们家那些糊弄人的,偷偷告诉你哦,真正的夕瑶家常菜,我都吃过呢!”
“如果不是知道你从南诏出来的,我还真就……呸,我也不信!”
李逍遥心里吐槽,大度地步揭穿一个十四岁小姑娘的牛皮,去厨房拿了用新鲜材料做的饭菜。
专供自己人吃的。
吃饱后,两人出了客栈,直奔盛渔村的港口。
说是港口,其实就是个小码头。
远远望去,十几条大大小小的船儿,紧紧地绑在码头边,随着海浪沉浮不已。
李逍遥指了指,带着阿奴来到岸边的一所大屋中。
这是船行大老板方老板的渔行,除了做生意之外,也当作来自各地的船夫们的歇息之处。
其实也没有各地,主要就是余杭一带。
自从云舟出现,渔业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冲击,听说近年来又有一种渔舟被设计出来,想必用不了多久,这些渔夫就要被时代的浪潮推动着,做出改变了。
而此刻打开门,混合着盐味的汗水味扑面而来,里面正有不少身强体健的船夫,在击掌摔跤,不时发出高亢的声音,应该是前几天下暴雨被闷在里面,闷坏了。
“小李啊,你来做什么啊?呦,还带了个漂亮的……苗疆姑娘?”
有人热情地招呼了一声,李逍遥带着阿奴跨入大宅中,问道:“方老板在不在?”
“来了!”
正问着,一名略为发福,身穿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。
他身上的锦袍虽是上等的苏绣,却拉起一角,束在腰际,露出一块腹肌。
如此穿法,是为了与船夫们打成一片,刻意穿得如此豪爽。
李逍遥更知道,这位还时常蹲在众船夫之间,与他们一起大块烤肉,饮酒说笑,甚至一起摔跤。
也许是因为连这点小地方都会注重,家财万贯的方老板在这群贫苦的船夫中,极受爱戴。
此时方老板见李逍遥大清早的赶来,知道一定有事,拍了拍胸膛:“有啥事情,尽管说,我能办就办!”
李逍遥侧身让过,让方老板看到阿奴:“是这位南诏国的阿奴姑娘,想要去仙灵岛看看,她有很重要的事情,知道方叔这里能人最多,就找来了嘛!”
“哈哈,还是你会说话!南诏啊,美丽的地方!”
方老板哈哈一笑,却又皱了皱眉:“但这仙灵岛,还真不是一般的船能够接近的,刚下暴雨,海面尚未平静,有些难办!”
“老板,不是有些啊,是根本去不了!”
一名白发苍苍,身体却硬朗的老船夫坐在角落,抬起了他精瘦得没有一点余肉的脸:“我在仙灵岛附近,好几遍差点翻了船,最后一次还是被仙人救了,否则老命就落在那了,后来再也不敢去!”
李逍遥愣住:“可张三哥不是告诉我,他还上去准备直播的吗?”
提到这个名字,气氛突然一僵。
那个老船夫立刻垂下头,嘀咕了一句,方老板也苦笑道:“张三能做的,我们可做不了,也罢,我就带你们去找他吧,如果他今天清醒,那或许有戏!”
在方老板的引路下,三人往深处走去。
当酒气不断充盈鼻腔,逐渐压住了汗味,一个呼呼大睡的男人印入三人眼中。
方老板已经算是不修边幅,可这位更好,胡子拉碴,遮住了大半个脸,也看不清岁数长相,身上衣服也是皱巴巴的,满身的酒气,整一个烂酒鬼,却靠在船厂里最好的地方。
而看过去的一霎那,阿奴感到全身上下的蛊虫突然颤了颤,但仔细感受,却又发现它们并无变化,茫然地眨了眨眼睛:“为什么他们都像是怕这个张三?”
李逍遥凑到阿奴耳边,悄悄地说:“张三哥有大来历,听说每个城镇城门口,都贴有他的通缉令,却从来没有捕快抓到过他,你说本事不本事……”
想想自己的南侠盗父亲,就因为十万订阅露了个脸,就被官府撵得没了踪迹,李逍遥叹了口气,又下意识看了过去,然后与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睛,对了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