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宫里出来能教潇潇的姑姑有许多,闵姨,我知道,您之所以让我来教,不过是为了让潇潇供养我终老。”曾姑姑眼中含泪道。
晏老夫人笑容微敛,轻叹道:“你呀,是个固执又长情的孩子,你母亲临终前,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了。”
曾姑姑垂首,将泪水强忍了下去,“我不孝,让母亲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。”十六岁那年,未婚夫急病去世,她不肯听从家里安排另嫁他人,执意进宫去当女官;在宫里消磨了二十多年的时光,而今双亲已故,两个庶弟在乡下种田为生,她不愿去依附他们。
晏老夫人抬手摸摸她的头,“现在你来到了我身边,我会代替你母亲好好照顾你的。”原本她是想认曾思悠做干女儿,可是曾思悠固执的不肯答应;晏老夫人为了让她能来晏家,只能以请她教晏萩规矩为由。
下午,晏二爷的信送到了府上,他又为二老添了个庶出的孙女,半个月前晏府十四小姐出生了,取名晏菁。得知又多了一个妹妹,晏萩这个当堂姐的,把玩具箱搬了出来,“把这些,还有这些,都送去给小妹妹玩。”
“哎哟,我们潇潇就是大方。”晏老夫人笑赞道。
“我是姐姐嘛。”晏萩眉眼弯弯地笑道。
多了个庶孙女,晏老夫人其实一点都不觉得高兴。到了傍晚,晏太傅回来,晏老夫人冲他道:“你写封信给老二,说说他,他都是要当祖父的人了,这么大的岁数了,还不知道保养身子。有个风流的名声,很好听吗?”
晏府五位爷,三爷、五爷是庶出,老实本份;晏大爷是标准的士大夫,听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,婚后由妻子安排通房、小妾,他没有主动提出过纳妾;尊重妻子,恪守规矩,每月初一、十五必然留宿晏大太太房里,并依照妻子的安排的日子去睡通房和小妾。随着年岁渐长,他去妾室的房里的时间,愈发的少了,颇有守着老妻过日子的架式。
晏四爷是兄弟五人中,最具才华,相貌也是最佳的,看似风流,实际专情,身边只有正妻南平郡主,再无旁人,从少年时,就洁身自好。
晏二爷也不知道象谁,最为贪花好色,没离京之前,身边就有两个妾和三个通房,到了江宁,离了父母的身,方氏又管不住他,也不知道这几年纳了几个妾,又添了几个通房。
“明儿我就写信说他。”晏太傅也觉得老二这事做的不好,很容易被政敌攻讦。
“要是可以,等冬月他回京述职,就让他留京吧,省得他在外面胡来。”晏老夫人蹙眉道。
“他的政绩还是不错的。”晏太傅笑道,晏二爷风流归风流,但没有耽误政事,这一点还是挺令晏太傅感到欣慰的。
晏老夫人斜了晏太傅一眼,气闷地不想说话了。她感到庆幸的就是二房的几个孙子,洁身自好,不象老二那样。
这天半夜,方侧妃也开始阵痛,一个半时辰后,生了一个血糊糊的婴孩,力竭的方侧妃昏厥了过去;一刻钟后,楚王府的侧门开了,一个提着食盒的婆子鬼鬼崇崇地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