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年纪太小了,要是大几岁,配给礼儿极好的。”太子遗憾地道。
“打住,这话要是让小三听到了,非跟你急。”太子妃笑道。
太子一愕,“小三喜欢潇潇?”
“惦记了好些年了。”太子妃笑,做太孙妃太辛苦,潇潇还是做小儿媳比较好。
“潇潇配小三那傻小子,可惜了。”太子感叹道。
太子妃一愣,哑然失笑,“您到底是谁的亲爹呀?”
夫妻俩闲话了几句,太子就进了密室,太子妃就去忙宫务了。
这天晏老夫人被郁芳菲说动,来庵堂里给郁芳菲已故祖母供往生牌位。晏萩是不想出门的,她现在隔一天就要去安国公府半天,但是晏荭想出门呀,“十二姐姐,十二姐姐,一起去嘛,最好最好的十二姐姐,荭荭最最喜欢你了。”
晏萩被她磨得没办法,只得跟晏老夫人央求要同行,如是晏老夫人就带着她们和郁芳菲一起去了洗石庵。
到了洗石庵,首先看到的就是庵门廊柱上的对联:天竺俯江流,到眼睛岚归爽气;云山经雨洗,点头奇石也思灵。
庵堂在城中不大,仅有三间佛殿,二排精舍和一座供奉牌位的七层浮屠塔;庵堂在城中,方便贵妇贵女们前来礼佛,因而香火鼎盛,庵堂前面的空地停放着数辆马车。
进到庵中,晏老夫人领着晏萩三人去佛殿烧香,一个中年尼姑就过来道:“晏老夫人,师父正好功课完毕,请老夫人去禅房一坐。”
晏萩可不想去听老尼姑念经,赶忙道:“祖母,我刚看到那边的菩提树结了好多果,我去捡果子,串手串给祖母戴。”
“我也帮着捡。”晏荭赶紧道,她也不想听老尼姑念经。
晏老夫人伸手指戳了下两人的脑门,“不许乱走,不许跑出庵堂去。”洗石庵是尼姑庵,往来的皆是女眷,又有几个丫鬟跟着,也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“我们就在树下捡果子,保证那儿都不去。”晏萩认真地道。
晏老夫人就带着郁芳菲去见庵主,她们一走,晏萩就带着人往菩提树那边去。远远的就看到菩提树下有人,瞧打扮,应是一主一仆。
“十二姐姐,这里落了好多果子呀。”晏荭跑了过去。
“这里是佛堂,不要大呼小叫哟。”那位小姐柔声道。
晏荭吐了吐舌头。
晏萩走过去,对那小姐笑了笑,“我家小妹不懂,扰了小姐清静。”
那小姐笑道:“没什么,你们也是过来坐禅的吗?”佛祖在菩提树下顿悟,这棵菩提树下也摆着数个蒲团,供香客们在这里坐禅静心。
“我们是来捡菩提子。”晏萩笑道。
“拿来串手串?”那小姐问道。
晏萩点头,“菩提树是佛教中的神圣物种,菩提木代表吉祥,可以使人身心安宁,心平气顺,还有辟邪的效果。我想亲自捡果子,串手串给家中的长辈,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。”
那小姐眼中一亮,有孝心的人都不是坏人,生起了结交之意,主动道:“我姓李,名依淳,不知道小姐可愿告诉我贵姓芳名?”
“你就是李依淳啊,我是晏萩,晏家小十二,我娘是南平郡主,从二舅母那边算,我该叫你表姐,从礼表哥那边算,我该叫你表嫂。”晏萩笑,“这是我堂妹晏荭。”最近事多,她都忘记了要去太孙妃面前刷好感的事了,没想到今儿会在洗石庵遇到。
李依淳眸光微黯,“太孙他……希望佛祖保佑,太孙能平安归来。”
其实太子昏迷,太孙失踪,日子最难过的不是太子妃,而是李依淳;毕竟太子妃知道太子早已清醒,这定海神针还在,东宫就不会倒。可李依淳不知道啊!她在家中忧心如焚。
在李依淳被选为太子妃后,李家门庭若市,可太子、太孙一出事,李家立刻门庭冷落,先前被众星拱月的李依淳,如今就真是落魄凤凰不如鸡了。甚至隐隐有人说李依淳的命不好,要不怎么才选她当太孙妃,太子和太孙就出事了呢?
李母看着李依淳就哭,还总是重复着同一句话,“孩子,我可怜的孩子,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若太孙真找不到,做为被皇家赐婚的李依淳,那就只能在家里守望门寡了。这圣旨上可是写明,指婚给太孙唐礼,而不是太孙。
李依淳被她哭得心烦,如是出门散心;李依淳是由祖母带大,信奉佛法,她散心的地方是城西的洗石庵,如是与晏萩相遇了。
“礼表哥一定会平安归来的。”晏萩笃定地道。
“谢谢。”李依淳感激地道。
“李姐姐和我们一起捡菩提果吧。”晏萩邀请道。
李依淳点点头,和晏萩她们一起捡起了菩提树的落果。捡完之后,晏荭抬头看着树上的果子,“十二姐姐,树上还有好多,找竹竿把它们都打下来吧。”
“不可。”李依淳忙阻拦,双手合十,“菩提树是佛门神物,果从树上落下,是佛祖的恩赐,用竹竿将果子打下来,那是对佛门神物的污秽。”
“李姐姐说的对,再说捡了这么多已经够了,你是做手串,又不做数珠。”晏萩可不想被庵堂的人撵出去。
捡完了菩提果,晏老夫人和郁芳菲还没来,晏萩也找了个蒲团坐下。李依淳坐在她旁边的蒲团上,跟她讲坐禅的好处,“坐禅可治病、修身、养性、养生、悟道。当内心烦闷时,杂念纷乱时,就可以坐禅,心静下来了,就会进入一种忘我的妙不可佳的状态……”
见李依淳说得神采飞扬的,晏萩感觉有点不妙,太子妃舅母这左挑右选的,给礼表哥挑了个小尼姑呀。清心寡欲的,日后夫妻关系能好?
“李姐姐,我说的话,若是不中听,还请你不要介意。”晏萩笑道。
李依淳笑道:“晏妹妹,你我一见如故,有什么话,你但说无妨。”
晏萩想了一下,道:“尽信书,则不如无书。尽信佛,则不如无佛。人向善,就是佛,人向恶,就是魔。”
李依淳垂首想了想,道:“晏妹妹这话满是佛理,我受教了。”
晏萩一愕,她不会弄巧成拙吧?正要再说点什么,香缘过来了,晏老夫人已和庵主讲好供奉往生牌位的事,要回去了。
“李姐姐,我们改天再约,还有,你一定要相信礼表哥会平安归来的,一切都会否极泰来的。”晏萩认真地道。
李依淳笑道:“我在佛前为他供了长生牌位,我相信佛祖会保佑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