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赞不绝口,“真好看。”
“这些动物雕得栩栩如生。”
“花卉上还染了颜色,就跟真花似的。”
大家四处散开去观赏冰雕,李依淳吩咐随行来的丫鬟,“好好照看贵客们。”
丫鬟们应了声是。
李依淳则陪在晏萩身边,两人边走边聊,主要是李依淳有时候说佛经禅理,只有晏萩能接得住。
走着走着,突然听到尖叫声,接着就是听到有人喊:“来人啊,救命呀!”
晏萩蹙眉,这内宅花园里会有什么事?让人如此大呼救命啊!大冷的天,也不可能有马蜂。上次被马蜂袭击的事,让晏萩至今记忆犹新。
“怎么是岚儿的声音?”李依淳皱眉低声道。
“我们赶紧过去看看怎么回事?”晏萩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安。
两人匆匆往前头去,没走多远,似乎听到了“噗嗵”的闷响,然后尖叫声就更大了。
“李姐姐,是落水的声音吗?”晏萩无法确定。
“前面是荷花池。”李依淳答道。
“前院的公子们是不是也会来看冰雕?”晏萩问道。
李依淳脸色微变,脚步走得更快了。晏萩心揪成一团,又暗暗安慰自己,今天来作客的公子多,也不一定是算计自家六哥。
前方开阔,显露出了一个飘着些许浮冰的池塘,池塘边围着许多丫鬟和婆子,她们在尖叫。晏萩看到池水里有人在扑腾,想起了赵锦月和唐清水,就是因为赵锦月落水,唐清水救了她,最后只能娶她的事;想到了闵灵芝落水,为了摆脱孙仲凯的纠缠,不得不离京,去了外祖家,至今未归的事。
刚听李依淳说呼救的人是那个岚儿,晏萩就紧张不已,这是要赖上谁呀?可千万不要是她六哥呀!见那些丫鬟婆子站在池塘边尖叫,厉声道:“有人落水了,你们还不赶快下去救人,你们是想看着她被淹死吗?”
这么冷的天,这个岚儿为了赖人,还真豁得出去呀!她就不怕救援不及时,被冻死在池水里吗?
“对,你们快去救人。”惊呆了的李依淳回过神来,赶忙道。
那些丫鬟婆子似乎惧怕池水的寒冷,并没有跳下去,仍然在尖叫;晏萩皱眉,想牵强点说是意外,都没法说了,这摆明了是故意设陷呀,不知道是谁会落网?
等等,池水里有一方银蓝色的衣角。
她记得四哥哥穿得就是银蓝色锦袍。
晏萩要哭了,她不想要岚儿当她嫂嫂呀,不想和朱家攀扯上姻亲关系呀,“四哥哥,你怎么这么傻呀?”
“小妹,你说谁傻?”晏同烛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。
晏萩猛然转身,就见晏同烛站在不远处,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,又回头去看池塘,再回头看晏同烛,扑了过去,“四哥哥,四哥哥,太好了,你不在池水里。”
“是不是吓坏?”晏同烛抱住她,“别怕,雪天寒冷刺骨,池水里更甚,四哥哥不会下水的。”这种算计,他怎么可能会上当?
“不是四哥哥就好,不是四哥哥就好。”晏萩安心了,至于池水里面的男子是谁,她不关心,也不在意。嗯,反正傅知行不会参加这种宴会,即便他参加,他也不会好心去救人的。
岚儿被救了上来,浑身发抖,脸被冻得苍白,嘴唇发紫。晏萩一点都不同情,觉得她实在太蠢,就算要落水让人救,也该等天气暖和啊。不远处,温和县主静静地注视着,若有所思。
救岚儿的人,令大家意外,是承恩公王建,王建尚瑞宁公主,生有一子两女,长女承和郡君算计傅知行无果,反被傅知行算计,现已出嫁。
闻讯赶来的李父李母,松了口气,还好救人的是王建,要是少年郎,这事都没办法遮掩了。王建的年纪足可以做岚儿的父亲了,更庆幸的是冬天衣裳穿得厚。
嫂溺,援之以手,权也。
因为这事,暖寒宴到底还是败了兴,草草了事,众宾客告辞归家。马车上,晏萩八卦起来,“不知道那个岚儿想要算计谁?”
晏同烛犹豫片刻,道:“我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晏萩惊讶地问道。
“我在街上遇到过她三次。”晏同烛简单地道。
晏萩目光警觉地盯着晏同烛,“四哥哥,你该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吧?”
“怎么可能?你四哥哥的眼光有那么差吗?”晏同烛揉揉晏萩的头。
晏萩拍开他的手,郑重地道:“四哥哥,她这次算计没成功,肯定还有下一次,你要小心,我可不想要一个使心机算计人的嫂嫂。”
“放心,你四哥不会娶那种人的。”晏同烛微眯了眯眼,精光一闪而过。
暖寒宴上的事,很快就传扬出去了,大家都觉得岚儿落水不是意外,而是有意为之,是要算计人,至于算计谁,参加暖寒宴的公子哥太多,大家的猜测也就五花八门,有猜高梓峻的、有猜周京池的、有猜闵自白的、有猜赵岩卿的,当然也有猜晏同烛的。
冬天掉冰冷的池水里,救得又不是很及时,岚儿理所当然的生病了。她娘高朱氏等她喝了药,沉声问道:“说,你想要算计的是谁?”
“我没有算计谁,我是失足掉下去的。”岚儿不承认。
高朱氏冷哼,“你是我生的,你一厥屁股,我就知道你屙什么屎。快说,你到底想要算计谁?”
“晏同烛。”岚儿知道李家有发请柬给晏同烛,就开始布置了,可惜安排的人推错了人。
“是哪个世家子?”高朱氏进京时间尚短,还没认全人。
“他的祖父是太傅,他是太孙的侍读,这次秋闱高中第十六名。”岚儿打听的很清楚了。
“不错不错,我女儿的眼光不错。”高朱氏满意地笑了。
“娘,你找人去晏家,让他们家请人来提亲啊。”岚儿娇羞地道。
“行了,你好好养病,娘知道怎么做。”高朱氏乐呵呵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