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壮汉的刀砍在了窗框上,他用了很大的力气,刀砍的很深,刀一下没法拔出来。他伤不了站在窗边的麦雀二人,麦雀她们也打不着他,形成了对峙的局面。
这时庵堂里的护庵尼赶来了,她们手持包着铜皮的长棍,和凶徒们打了起来。站在窗边的男子也走开了,麦雀探头往外一看,“小姐,庵里的师太们来救我们了。”
“十二姐姐,我们不用死了。”晏菁眼泪流得更快了,这是喜极而泣,不是被吓出来的。
“不用死了,你还哭什么哭?应该笑。”晏荭扯着嘴角假笑。
“别笑了,笑得跟夜猫子叫似的,瘆人。”晏萩颤抖着把手中的长簪放下,刚太用力了,现在手有点伸不直,关节还有点痛。
凶徒一共有九人,被麦雀放倒一个,还有八个,逃走了三个,另外五个被打断了腿绑了起来。
“晏老施主,外面安全了,您可以出来了。”一个师太上前敲门。
里面有拖拉的声响,过了一会,门才打开,晏老夫人就招呼都没跟这师太打,就直奔晏萩她们住的厢房;南平郡主的房门也打开了,她也是拔脚就往女儿的房间跑。
“潇潇…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凶徒?”南平郡主看到了趴在窗子上的那具死尸。
那些师太们这才发现,赶紧把死尸从窗子上弄下来。
“潇潇。”晏老夫人和南平郡主站在窗户外,冲着里面喊道。
门打开了,晏萩从屋里跑了出来,“祖母,娘。”
晏荭和晏菁跟在后面,“祖母。”
“潇潇,吓坏了吧?”南平郡主搂住女儿。
“娘,这里是庵堂,为什么会有贼人来杀我们?”晏萩含泪问道。
“这个可得好好问问主持师太了。”南平郡主冷声道,贼人这么准确无误地闯进来,说明什么?说明庵里有内应,要知道来庵中小住的,可不只有晏家人,还有另外三家女眷呢。
晏老夫人更后悔不已,“若早知道会发生这事,我绝不会来妙善庵听这什么经。”多添的香油钱也是一样的呀,为什么那时她要劳师动众来听讲经?她真是老糊涂了。
“母亲,这怎么能怪您呢?谁会想到庵堂里会发生这种事情。”南平郡主轻轻抚着晏萩的背,她能感受到晏萩还在发抖,女儿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坏了。
面对晏家人的质问,妙善庵的主持师太头痛无比,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摸进妙善庵杀人。清点后,发现死了一个婢女和两个婆子,还有三个人受伤,其中有一个婢女胳膊被砍断了,流血过多,已昏迷。
死伤人数不是太多的原因是这些凶徒,主要是奔晏萩来,可晏萩所在的房间的房门没有踹开。主子们都没事,从另一个院子过来的晏二太太拍着胸口道:“不幸之中的大幸。”
要是晏老夫人出事,一家子人都得守孝了。
“既然师太说不清楚这事,那就等天亮,让官府的人来查。”南平郡主已认定是有人在针对晏家了,她一定要查出幕后之人是谁。
在庵堂里发生了凶杀案,讲经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,晏老夫人打发人回城报信以及报案,接到报信的晏太傅等人,立刻赶往妙善庵,官府也派人去了。
在城门口,很巧的遇到了被贬官离京的高家人,高岚的眼神不错,远远地就瞧见了晏同烛,冲过来拦他的马;晏同烛大惊,立刻勒马,马的前蹄高高仰起。
“岚儿!”高朱氏失声喊道,这马蹄踩下来,高岚不死也重伤。
晏同烛咬着牙,用尽全身力气,将马蹄拉得换了方向,没有踩在高岚身上,晏同烛却险些从马上摔下来。晏同烛脸色难看地盯着高岚,“这位小姐,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?”
“晏哥哥,我就要离开京里了,我好难过,你会不会想我?”高岚一脸痴迷地看着晏同烛。
晏同烛皱眉,“你是谁?我不认识你。”
“我是岚儿啊,高岚,高家的岚儿,就是那天,我被人缠着你帮我解围的那位小姐啊,你还送我去坐轿子,你都忘记了吗?”高岚幽怨地道。
这事晏同烛还真不记得了,不过如果就因为这事让高岚如此纠缠他,他想那天他或许就不会那么好心多事了。晏同烛不愿与一个不知廉耻跑来纠缠外男的女子多言,冷冷地道:“请让路,别挡道。”
高岚伸手去抓马的缰绳,“晏哥哥,我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“高大人是不是想让御史参你一本教女不严?是不是连七品官都不想做了?”晏四爷讥笑问道。
高父神色一凛,“还不把岚儿拉回来,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?”若女儿真能攀上晏同烛,那当然是好,可晏四爷那话,让他意识到了什么。
高朱氏带着婢女上前把高岚从晏同烛的马边拉开了,晏家人这才继续往妙善庵赶。
到了妙善庵,晏太傅见到了老妻,见她脸色蜡黄,打不起精神的样,担心地问道:“老太婆,你是不是受伤了?”
“没有受伤,只是受了惊吓,没有睡好。”晏老夫人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道。
儿孙们也上前来询问了一番,然后晏四爷退到南平郡主身旁,“佼佼,你有没有受伤?”
“没有,女儿也没有,不过女儿吓到了,回城后,要请大夫来给她瞧瞧,我怕她会生病。”南平郡主忧心地道。
“回城就请大夫。”晏四爷心有余悸,差一点,他就要丧母、丧妻、丧女了,刚才他去那个院子看过了,浓郁的檀香味都没有驱散那股血腥味,还有那被踹裂的门、砸烂的窗,都告诉他昨夜是多么的惊险。
在妙善庵食不吃味的吃完简单的素斋,一队人马押着那五个凶徒,跟着晏家人一起回城,另外一队衙役则留在妙善庵盘查内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