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笑是源于对自己坚不可摧的自信。
“别人送我爹的,我爹又给我了。”吕铃音连忙将战鬼蓝炎拿回来,紧张兮兮地说道:“你可别想拿走,就算送我礼物我也不会将它让给你的。”
蓝炎笑道:“相比起我这么一个大活人,你更喜欢那几张卡吗?”
“但你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。”吕铃音看着手上的四张卡,声音有些低落:“我又不能陪你进军营,跟你南征北战,跟你建功立业,我的战法实在太差了这几张卡跟你蛮像的,是不是你的熟人做的?”
“我也很好奇。”蓝炎回答道。
他这句话不是说谎。
他是真的很好奇。
蓝炎隐隐察觉到,四张卡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,而且四张卡都有来历出处。但同时见识过他晨风蓝炎、统计司蓝炎、斩江蓝炎和战鬼蓝炎姿态的人,不可能在炎京。
如果不是银古月就在外面,他都怀疑这几张卡是不是银古月做的。
“对了对了,你看过最新一期青年报没?”吕铃音说道:“真是太可恶了,他们居然将女化的你画得那么一般,我觉得你直接穿女装都比那张画里的好看!我其实买了几件”
“不穿。”
“我都还没说买了什么呢!”
“不穿。”
“怎么都不愿意?”
“怎么都不愿意。”
“这样吧,如果你能在战牌上赢我,我就放弃这个念头。”
蓝炎默默拿起自己的牌组:“原来你一直都没察觉到我是故意让着你吗?”
“别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!”吕铃音自信说道:“我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新打法,绝对能让你大吃一惊,你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了!”
“那么我也该告辞了。”
夕阳西下,星刻郡暮钟奏响,蓝炎站起来告辞离开,吕铃音看着手上的牌,满脸委屈都快要哭出来了,侍女们怜悯地看着自家小姐,她们手上拿着记录胜负的牌子,一方是零蛋,一方是十胜。至于谁十胜,谁零蛋,自然不用多提了。
“铃音,过几天见。”
蓝炎刚要转身离开,却发现吕铃音扯住他的衣角。他看向吕铃音,吕铃音只是低着头,根本没有看他,什么话也没说。
他笑了笑,过去拥抱自己的未婚妻,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,“我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吕铃音摸了摸自己额头,满脸通红地点点头。
蓝炎走到院子外,看见银古月正用古怪的眼神注视着自己。他毫不在意,大步向前,银古月紧随其后。
两人无言地离开郡守府,当他们走到镜湖附近,天已经暗了下来,千盏路灯照亮了这座晨风的珍珠。
银古月终于忍不住,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将军,你好残忍。”
“憋了这么长一段路,我还以为你终于长大,学会不说话了。”蓝炎平静说道:“那么,如你所愿——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为什么你要这么温柔对待二小姐呢?你身上的温柔蛊惑了她,让她误以为这就是爱情。”
银古月说道:“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,长这么大也背叛过几十次,但玩弄别人感情这种事我也是不屑于做的。”
“真是恶毒的指控啊。”蓝炎回答道:“但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在玩弄感情?算算年纪,我也该成家了,而铃音确实是我理想的伴侣,我也愿意娶她为妻,我确实想和她共度余生。”
“哦,那你就是更低级的恶趣味了。”银古月摊摊手:“你想杀了她全家之后再继续跟她共度余生吗?”
“为什么要说的这么残忍呢?”蓝炎平静说道:“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更加正义的说法——在为岳丈吕公报仇后,我将和铃音过上幸福的生活。”
“就像你是为老师丁义报仇,因此获得吕仲的赏识?”银古月叹了口气:“但是这样活在谎言里真的有意思吗?”
“不要害怕谎言,这个世界本就建立在谎言之上;不要被心所疑惑,因为你的心也会说谎。”蓝炎声音低沉:“如果真相只会让生活变得痛苦,那它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?”
“有些问题,只要我们不提,它就不存在。”
“但有些人总是喜欢揭人伤疤。”银古月拿起旁边遗弃的无双榜:“前面那位天下无双,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
“不是我该怎么做,而是别人想怎么做。”蓝炎说道:“议事堂发生的事你也看见了,我已经没有办法了。”
银古月笑了:“那不是挺好吗?大家都喜欢天下第一神将呢,执政官最喜欢人才了。”
“吕公喜欢人才,是因为他将人才视为遮风挡雨的墙。”蓝炎说道:“而现在,我在他眼中已经成为危墙。而那些人,还往我身上添砖加瓦,让我看上去更加‘宏伟’一点。”
走着走着,银古月忽然噗嗤一声笑了。
蓝炎:“你笑什么?
“我想起刚才吕衡说的那几个谣言,说你暗通统计司的旧部,说你收买军心,说你跟白夜暗中合作。”
银古月顿了顿,冷笑道:“但将军你的确是暗通统计司的旧部,也的确是在收买军心。”
“前面两个谣言都成真了,那最后一个谣言,也不远了吧?”
“既然你都明白了。”蓝炎淡淡说道:“那你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吧。养了白夜那么久,也该轮到他们回报的时候了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银古月做出一个夸张的礼仪:“为了蓝炎将军的野心和利益,我银古月愿意为蓝炎将军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。”
“或者,你可以用另外一种更加正义的说法。”
蓝炎看向湖对岸的万家灯火。
“我们是为了爱与正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