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武勋第一位的乐武,更是犹如被烙铁烫了屁股的野牛,龇牙咧嘴,喷着粗气,恶狠狠的盯着大丞相朱崇等文教臣子。
他乐武,堂堂八尺雄伟男儿,居然在那些乱民口中,变成了‘白白嫩嫩的兔宝宝’?
是可忍孰不可忍?
简直……
乐武浑身煞气弥漫,他身上散发出的热力,让方圆数丈内的温度不断提升,熏得诸如卢昱等一群没有武道修为的公爵浑身大汗淋漓,一个个无比骇然的看着他。
没人想到,乐武居然有如此霸道的武道修为!
今年已经是嘉佑十九年,乐武坐上大将军的宝座已经十九年。
十九年里,大胤风平浪静,国泰民安,他这位大将军,是个太平将军,他从未和人动过手,更没有领军打过仗。
在很多朝臣心中,乐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杀猪屠夫,仗着自家大姐势,侥幸做了大将军。
在很多朝臣想来,乐武这等屠夫出身的下贱胚子,他就算练武,大概也就是培元境的水准。
拓脉,是不可能拓脉的。
开经,更不可能开经的。
但是感受乐武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势……
这厮,怕不是已经有了辟穴的修为吧?
一名辟穴境的大将军,掌握了大胤绝大部分军权的辟穴境大将军,细思,何其之恐怖!
站在班列中的李梓在心中叹了一口气,他回头看了看大殿外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大律刑器,在心中不无得意的叹了一口气:“所以说,岁月静好的偷偷发财就好,历代老祖的教诲,果然不差。”
“哎,贪图这么多干什么呢?啊?干什么呢?”
“这下好了,把太后、大将军彻底惹怒了,唉哟,好精彩的一场大戏,啧!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,看戏,看戏!”
李梓差点没笑出声来。
他急忙举起袖子,捂着嘴,干咳了好几声。
廷仪官立刻朝着李梓这边看了过来:“鸿胪卿李梓,你可有话要说?”
乐武通红的双眼立刻转到了李梓的身上:“李梓,有话快说,有屁快放,要是没话说,你咳啊咳的,是嘲笑本大将军么?”
朝着大殿外的刑具狠狠一指,乐武狞笑道:“那,本大将军不介意帮他松松皮!”
李梓吓得一哆嗦,他放下袖子,又回复了平日里那副谨慎小心、唯唯诺诺的嘴脸,他小碎步除了班列,朝着前方的太后、天子行了一礼,然后又朝着乐武深深作揖。
“还请太后、天子、大将军明鉴,臣以为,那安平州的乱民造反,无非是有所诉求罢了。要么是钱粮,要么是赋税,要么是有什么冤情。”
“以臣之浅见,不如……派能臣干吏,前去安抚一二。”
“这天下事,以和为贵,以和为贵嘛。”
太后、乐武同时呵斥:“废物,闭嘴,滚回去!”
李梓急忙窜回了班列中,紧紧闭上嘴,绷紧了面皮,再不敢发出半点儿响动。
朱崇极其凶狠的盯了李梓一眼,他缓步而出,朝着太后、天子拱了拱手:“臣以为,此例不可开。乱民,就是乱民,他们既然打出了造反的口号,他们就不再是我大胤的子民。”
“臣奏请太后、天子下旨,兴兵,平定安平州!”
太后冷笑,朱崇这老家伙终于蹦出来了。
她冷声道:“大丞相,可否给哀家一个解释?”
朱崇肃然看着太后:“臣以为,安平州本无事,一定是九阴教妖人作祟。”
坐在宝座上的胤垣咳嗽了一声:“我怎么听说,那些安平州的乱民,他们打出的旗号不是‘鬼母降世’,而是‘红莲现,天下安’?这九阴教,和红莲有关系么?”
朱崇面皮火辣辣的。
他很是气恼的看着胤垣——知道你守宫监消息灵通,但是不要当场打脸好不好?
安平州的民变,和九阴教有个鬼的关系。
那红莲,天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鬼玩意。
深深吸了一口气,朱崇淡然笑道:“陛下所言,臣尚未听说。所谓红莲,或许只是九阴教的某个分支?”
迅速转移话题,朱崇沉声道:“当务之急,是平定叛乱,平靖地方。臣奏请,由镐京城防军尉府,出动大军,以雷霆万钧之时,犁庭扫穴,平定安平州。”
眨巴眨巴眼睛,朱崇说道:“尤其城防军尉府安远将军诸葛鹂,乃安平州土著,更骁勇善战,兵法纯熟。若由他为先锋……”
太后打断了朱崇的话:“很好,就由你们筹措着办。要多久,才能办妥啊?”
朱崇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意:“太后,陛下,臣以为,区区乱民,最多六个月……”
“可!”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长案:“六个月后,如果安平州还没‘安平’,就不要怪哀家,连前账一起算了。”
卢仚双手揣在袖子里,略有些怜悯的看着朱崇。
你们啊,根本连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,都没弄清楚。
你们啊,注定只是祭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