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彦目光如电,还看到他的腰间配着瑟瑟(碧色宝石),象征着吐蕃最高品级的臣子,相当于大唐的紫袍大员。
再加上这队人有不少仪仗用的器具,显然勃伦赞刃是率众来迎接使节团的。
李彦吩咐了雪勒:“你回去通知使节团,让他们做好准备!”
“是!”
雪勒离去后,他来到醒目处,默默等待。
吐蕃那边很快发现他,勃伦赞刃遥遥一看,顿时瞪大眼睛:“李元芳?”
李彦颔首致意:“噶尔使者看来对我记忆犹新啊,别来无恙否?”
勃伦赞刃咬牙切齿:“我好得很,别的唐人我记不得,你化成灰我也认得!”
听听这态度多热情。
紧接着,勃伦赞刃又冷笑道:“李副使,这次你来吐蕃,我会好好欢迎你,以回报在大唐盛情的!”
“好说!好说!”
李彦不以为意的笑笑,转身往使节团的方向而去:“随我来吧!”
吐蕃队伍里有人面露杀机,提议道:“殿下,他就一个人,我们要不要干脆……”
勃伦赞刃摇头:“他是副使,不可给唐人借口,走,跟上去!”
李彦背对众人,嘴角微微扬起。
他故意试探,就是看吐蕃对待大唐使节团,是什么样的态度。
现在心中有了数。
等到他领着吐蕃队伍回归,大唐使节团这边已经准备完毕。
众人整装,个个端坐高头大马,肃然以对。
头晕恶心的杨再思,强撑着直起身体,小王子则直接被拖到后面看不见的地方。
眼见李义琰持节,李彦归队后也持节,排众而出,勃伦赞刃立刻下马,取出精致的象雄天珠挂饰:“奉赞普之命,奉迎大唐使节!”
李义琰走上前去,将天柱挂饰戴在脖子上,也郑重还礼:“多谢赞普美意。”
勃伦赞刃眼珠一转:“我们吐蕃的更适合高原行走,赞普特意命我等带来了好马,让诸位大唐使节换马而行!”
使节团内有些意动,这些天马匹确实难以管束,但李义琰断然回绝:“此处并非两国边界,换马仪于礼不合,还是到了吐蕃边境,再换不迟!”
李彦立刻赞道:“李正使所言极是!”
历史上确实有“交马赤岭”之说,也就是中原和吐蕃的使者,必须在这个地方换乘对方的马,才能踏入对面的土地。
但那个时候,是大唐无奈承认了吐蕃侵占领吐谷浑有效,双方正式以赤岭作为两国的边界线。
现在吐蕃居然就想将此处当成两国边界?
门都没有,一句话就堵死!
外交无小事,千万不能小看这种细节,都是在挖坑。
勃伦赞刃没能得逞,心头不悦,却也继续行礼道:“诸位使者请!”
李义琰昂然走过,一马当先,李彦并不着急,负责后方压阵。
主要是使节团后面,除了给赞普带的礼物外,还有一个特殊的方队。
勃伦赞刃看了一激灵:“后面这一排囚车,是何意?”
李彦道:“那是在凉州欲生乱夺城的贼子,他们交代是赞普指使的,我等不信,疑有奸贼从中挑拨两国关系,就押着他们一起来,这群人如何处置,还要听赞普的意见。”
勃伦赞刃下意识策马上前,看着角尔等人被关在囚车内,不堪回首的记忆,顿时重现脑海。
出使大唐时,他的使节团,就跟在关押凉州谍细的囚车后面,进长安时就见前面臭鸡蛋烂菜叶哗哗的砸,弄得他们好像要被押赴刑场一般。
现在使节团加上囚车的神奇组合居然再现,勃伦赞刃再也忍不住满腔怒火:“李元芳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李彦道:“噶尔使者放心,我们是向赞普求一个明白,绝无质问之意!这样如何,为表友好,如果噶尔使者能为这些人全权作保,到了吐谷浑王帐,我就放了他们?”
勃伦赞刃瞳孔收缩,吃亏吃得多了,下意识的回绝道:“那倒不必了……”
李彦微笑道:“看来噶尔使者回国后,变得更加通情达理。”
他挥了挥手,高声道:“都看牢了些,切莫让这**贼逃脱,污了赞普盛名!”
一辆辆囚车跃过眼前,勃伦赞刃面色青白交加。
原本以为这次双方地位互换,一切都将变得不同……
可为什么,有种自己还是在大唐的感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