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不是,那你现在与其关心我,倒不如好好关心一下自己吧!”
“你不是喜欢污蔑么,先是污蔑郭五郎,现在又污蔑弓氏,郭五郎是普通人家,没法报复,弓氏呢?”
“你死定了,弓氏无法报复一个死人,会怎么办呢?”
说到这里,丘神绩已经来到他的身前,笑眯眯的道:“我跟百骑打听了你的情况,听说你的幼子年少勇武,也擅于射箭?若是好好培养,说不定日后也是个神射手,子承父业啊!”
郑三郎脸色惨变。
丘神绩道:“你的家人此次必然获罪流放,不过你的儿子身体强壮,流放到岭南,说不定也能活下来,日后还有一份盼头?毕竟人活着,就有指望,弓氏不会暴怒之后,对他下手吧,好可怕哦!”
郑三郎喉头耸动,想要求饶,却知道这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,唯有咬紧牙,恶狠狠瞪着丘神绩。
丘神绩抚掌:“好!我就喜欢你这种心狠手辣的,为了替别人遮掩,连儿子的死活都不顾,不过我很好奇,你那年幼的儿子,能承受多少痛苦?”
他话音刚落,突然伸手,死死捏住他断去的手腕部位。
剧痛袭来,郑三郎发出惨叫:“啊啊啊啊啊!”
关键是,还有那声音萦绕于耳边,形成肉体精神的双重折磨:“你看,我还没用刑,你就叫成这样,等你的儿子被弓氏抓起来,各种酷刑折磨,他又能坚持多久?他在喊阿耶阿耶救救我时,你又在哪里?”
郑三郎凄厉惨嚎,浑身发抖,忍了又忍,忍了再忍。
终于,他实在忍不住了:“我说!我说!不要通知弓氏,我再也不敢污蔑他们了!”
丘神绩手上力道根本不减,淡淡的道:“事实证明,你还有许多可以失去之物,而我的耐心有限,你想好了再讲哦!”
郑三郎颤声道:“是户部侍郎杨执柔!”
丘神绩眉头扬起:“弘农杨氏观王房嫡系,皇后的族亲啊!”
杨执柔出身弘农杨氏观王房,目前杨氏最强的一房,也是武后母亲荣国夫人的同房族人。
如果论血缘关系,他和武后是表兄妹。
一想到顺藤摸瓜摸到皇后身上,丘神绩有些恐惧,却又不可遏止的兴奋起来:“皇后知情吗?”
郑三郎面孔惨白:“我觉得她知道!”
丘神绩故意问道:“可我怎么听说,皇后与家中的关系一向不好,昔年周国公死后,荣国夫人和她的三个女儿都被武氏子弟赶出家门,娘家杨氏也没有伸出援手,皇后儿时生活清贫,成为皇后,弘农杨氏也没有沾到什么光,一向公事公办?”
郑三郎道:“我不知道那些事……但贺兰敏之死后……杨氏似乎又与皇后关系近了……你能不能松开?”
丘神绩似乎这才注意到,自己捏住对方的断腕太紧,五指缝隙不断往外渗出鲜血:“啊,对不住,我太投入!”
郑三郎快要崩溃了:“那你倒是松啊!”
丘神绩却反倒加重了力道,用更剧烈的痛苦去刺激他,加紧询问:“你突然暴露自己,是因为在寨主屋内,发现一个盒子,里面有一颗首级对吗?”
郑三郎满头冷汗,瞳孔收缩:“你怎么知道?”
丘神绩问:“那是谁的首级?”
郑三郎双目怒凸,一片血红,疯狂嘶吼道:“我不能说!你杀了我吧!我不能说!”
丘神绩反复询问了几次,可这回郑三郎连宝贝儿子都不顾了,口中反反复复就是一句。
见再下去,这家伙真有疯癫之势,丘神绩的手终于松了开来。
在郑三郎的衣服上擦了擦,将血擦干净,他取来布帛,细致地将郑三郎的嘴堵上:“你好好休息,养好精神,等我再来。”
郑三郎听了这话,身体一挺,直接晕了过去。
丘神绩思考着,走出审讯室外,见到李彦目光一亮:“六郎,你回来了,这郑三郎交代了一半。”
李彦道:“我听到了,真是厉害,短短时间就撬开了他的嘴,换成我肯定要磨一段时间。”
眼见婉儿也是一脸佩服,丘神绩呵呵一笑,谦虚的道:“很久不审人了,生疏退步了些,不过此人连弘农杨氏都交代了,还怕区区一颗头颅,这是什么道理?”
李彦和狄仁杰对视一眼,也想不通是为什么:“情报太少,分析不出来。”
丘神绩提议:“有关头颅的情况,那个寨主肯定也知道,要不设个陷阱,把他抓住审审?”
狄仁杰抚须:“不妨一试,这个寨内的山贼,对于那位寨主十分信服,称之为草莽英雄,不似一般匪类,可以从他身上打开局面。”
李彦道:“好,此事就交给你们,杨执柔的事情我来办。”
丘神绩又露出仇富的表情:“我觉得那弓氏也不无辜,侵占百骑田地有他们一份,这些豪门大族,生活奢靡,索取无度,都不是什么好人!”
李彦冷声道:“那就去洛阳,好好会一会这个榜一家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