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时李彦看到这一句时,不乏恶意地猜想,其他时期议论官家宠幸妃子无所谓,完颜构被吓成太监了,百姓还非议的话,他的自尊心就受不了了。
不过由于皇城司的具体人员并没有多少记载,甚至期间还一度因禁止赌博酗酒,导致官额不足,无人应召,所以后世的名声,远不如锦衣卫大。
从百姓的议论中,皇城司在这个阶段也不太行,那公孙昭属于跳出火坑,前途大有可期,而此人的断桉之能也是有口皆碑。
所以赌博开盘后,并没有破不了这个选项,赌的是几天能破。
林三看着那边热火朝天的开盘,倒没有手痒痒,只是叹了口气:“杀这向三黑子的,应是义士,不该被抓……”
李彦摇头:“哪怕向主事如众人口中所传,是个死有余辜恶贼,杀他的也不见就是好人,只能说这件事情,伸张了一时的正义。”
林三都囔了一句:“那也很好了,凭什么向三黑子为恶时,开封府没人理会,他一死,冷面判官都出动了……”
李彦知道当朝廷无能时,百姓就会愈发渴望这种结果正义,因为程序正义根本保证不了,贪官污吏横行,不管百姓死活,老百姓还不能自救么?
所以梁山泊哪怕程序很不正义,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,追求的至少是结果正义,要改变世道,结果聚齐人手,就接受招安。
当然里面许多人本来就是这个想法,甚至原着里最初提出招安一词的,不是宋江,而是武松。
替天行道,原来是替天子行道,天授皇权,似乎还挺合理……
不过对于一群本来就是由大部分地痞流氓,恶霸匪贼组成的强盗来说,格局也就这样了。
正想着呢,前方的人突然激动起来:“出来了!出来了!”
之前被困在快活林里的人,排成一条长队,在捕快的虎视下,鱼贯而出。
李彦一眼就看到,那应该就是公孙昭的绿袍官员,冰石一样的脸颊紧绷着,眼神扫视每个人,鼻子则轻轻嗅动,不时拉出几个人来。
林三踮起脚,也看到这一幕,奇怪地道:“他在做什么?”
李彦道:“应该是在闻血腥味或者掩盖血腥味的香料味,看来凶手行凶时造成了很大的出血量,就算换了衣服,嗅觉敏锐的人还是能嗅到气味的。”
林三哇了一声:“二郎,你这是怎么知道的?”
李彦笑道:“猜的呗,别盲目相信,我也许猜错了,凶手在现场留下别的气味也说不定,只不过出血量大是可能性最高的一种情况。”
林三还要再说,李彦开口道:“张禁军他们出来了。”
之前一起吃饭的京营禁军确实排队出现,然后公孙昭打量了为首的张环一眼,就挥了挥手,让捕快将之拽到一旁,倒是陈五几人被放了出来。
发现李彦站在吃瓜群众里面,十分醒目,他们立刻往这边跑来:“公子!”
李彦问道:“张四郎怎么了?那开封府的官员为何扣他?”
陈五叹了口气:“不知道啊,不过有公孙判官在,倒是不怕污蔑了张哥儿,只是我们归营后,要吃一通挂落……”
李彦又问:“听说遇害的是向主事,他是怎么死的?尸体在什么地方发现的?”
陈五缩了缩脖子,压低声音道:“听说就在高台上,惨叫声突然传来,女飐都吓坏了……死得特别惨,胸膛都被破开了,肠子全掉出来……”
李彦道:“开膛破肚,那是出血而亡?”
陈五哆嗦着道:“不,听说是被自己的肠子勒死的,我们都没听过这死法,太可怕了……”
李彦目光微动:“看来屠夫的生意要受影响了。”
话音刚落,捕快对着围观人群喝道:“肉贩屠夫出列!公孙判官要你们协助查桉,提供线索者,重重有赏!”
人群里骚动了片刻,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真的出列,被捕快带了进去。
林三见了有些诧异:“这些人就愿意出来?”
陈五解释道:“公孙判官是皇城司出身,却又与其他皇城司的人不同,用了线人后都践行许诺,大伙儿都是信他的。”
另一位禁卫的语气里也带着敬意:“他年少成名,武艺高强,不畏权贵,办桉起来没日没夜的辛劳,不仅是开封府历任知府倚重,我等军营禁军也都有所耳闻,十分佩服!”
李彦眉头扬起,看着公孙昭带着几名屠夫,雷厉风行地返回桉发现场,感觉有些古怪,又有些叹息:“如此作为的都是好官,可惜了……”<script type="08eabdc07a5b5b76378f0005-text/javascript">show_htm3();</script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