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之走出,是一个三十岁左右,穿着一身凉衫,面容愁苦的男子。
李彦打量着这第一位所见的天罡地煞,原剧情里由于宋江生病,需求医生,被硬生生逼上梁山,但最后成为太医院的金紫医官,落得个相对不错结局的地灵星安道全。
此时此刻的他,还真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,怪不得被骂穷腊大,正唉声叹气着道:“我配的药剂,刚刚都被这位打翻在地了,今日实在是做不得了,诸位请回吧!”
这个年代纹身的,虽然也有些地位不俗,比如历史上周太祖郭威的脖子上就刺了一只雀,所以人称郭雀儿,比如水浒传里面的九纹龙史进,但大部分还都是泼皮无赖,根本不讲道理的主,闻言立刻炸了:“你敢!打他!”
安道全脸色变了,下意识退回屋内,却感到一阵风吹过,屋内突然就多了一人,并且还拿起了他治病的长针,信手抛了出去。
嗖!嗖!嗖——
七根细如毫毛的长针飞出,准确的刺入正要扑进来的市井子身上,部位各有不同,但无论是哪里,都让这群人失去了行动能力。
外行看热闹,林三陈五等人大为赞叹,内行看门道,安道全轻咦一声,再度走出去,凑到面前,眼神变得专心致志,泼皮无赖的惊惧尖叫抛之脑后,只有面前神奇的针法:“这针法,怎么有青唐古法的影子?”
李彦的声音从后传来:“阁下真是好眼光,这套针法确实传自一位吐蕃的高僧,他年轻时曾误以为自己治疯了一位病患,后来痛定思痛,结合武学的手印和针灸之法,开创出了这套七针过穴之法。”
安道全赞叹道:“神乎其技,我祖上也有八脉神针,于针灸一道有所成就,但郎君的针法另辟蹊径,真是令我大开眼界!”
他说到这里,眼中才重新出现破落的院子,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,苦笑道:“我为求生计,沦落到洗纹印,有亏祖上所传啊!”
李彦道:“安医师能一眼看出我所学的针法来历,医道和家学自是惊人,人都有逆境之时,能靠自己的双手,无论是行医还是洗印,都是值得尊敬的。”
安道全闻言有些动容,拱手一礼:“多谢!”
林三之前插不上话,此时才奇道:“二郎,你什么时候会针法了?”
李彦悠然道:“其实我早早就对针法感兴趣,主要是前唐有《集异记》记载:狄梁公性闲医药,尤妙针术,有小郎君年十四五,鼻端生出一块赘肉,大如拳石,触之就酸痛刻骨,两眼也为赘肉所迫,不能视物,危在旦夕,狄梁公至,于脑后下三针,疣赘脱落,双目亦恢复如初,再无病痛,时人称为狄三针……”
安道全眉头一扬:“真有此事?”
李彦微笑道:“两唐书及其他史料,均不载狄公善针药事,此事应为杜撰,关键是夸张的焦点就在于针法,硕大赘肉应针而落,完全违背医道,却足以见记载者对针法之痴迷。”
“依我所见,古者针法之妙,确有起死之功,‘盖脉络之会,汤液所不及者,中其俞穴,其效如神’,却也不可盲目痴迷,一味迷信针法可治百病,那也是办不到的,安医师以为如何?”
安道全大为赞同:“此言有理!此言有理!”
双方互通了姓名,李彦这才询问了此来的目的。
安道全却是没有回忆,立刻点头道:“那位郑郎君确实请我为他亲人治病。”
李彦道:“不知是何亲人?看的什么病?”
换成之前不熟悉,安道全并不一定会说,此时却立刻道:“那人是一位女子,纱巾遮面,并未目睹容貌,从体态来看,应是他的姐妹,浑身跌打创伤极多,病情严重。”
林三陈五等人听得面色剧变,李彦也沉声问道:“安医师知道郑工匠目前所在之地么?”
安道全点头:“知道,他几日前还与我联系,只是为何要急着寻他呢?”
李彦道:“快活林发生了一件血桉,如今看来,这位郑工匠嫌疑很大,开封府的公孙判官也出动,或许很快也会找到这里来。”
安道全细细问了后,脸色不禁变了:“如果是开封府衙的人找上来,我恐怕多有不便,可否带上我?”
李彦想了想道:“可以,但以防万一,我需写一份信件,留给可能抵达的官差,不至于让他们失去了线索。”
……
小半个时辰后。
公孙昭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,再死死盯住桌上的书信,手伸了出去,又缩了回来。
丘午作苦笑:“果然啊,我们还是慢了太多,现在对方直接把人带走了,却还主动留下线索……三郎,为了桉子,你还是看一看吧……”
公孙昭眉头跳了跳,深吸一口气,终究还是拿起信件,缓缓拆开,首次在办桉过程中,脑海中所想的不是桉子,而是那个始终都快自己一大步的人。
林冲……
你到底是何方神圣?<script type="6c6a7ba1b9bd4093dc36c792-text/javascript">show_htm3();</script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