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这份据点名单,被钱老递了过来时,张清的手心都全是汗,近乎是用夺的,一把抢过。
他的这个举动让潘氏目光微凝,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:“你……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净法司和明尊教的据点,那逆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金库?”
迎接她的,是张清含恨而出的石子。
“嗖!嗖!”
如离弦之箭,狠狠打中眉心。
潘氏头破血流,瞬间向后栽倒。
同时想要反扑的钱老,也被打中面门,惨叫一声,栽倒在地。
张清看着扑倒的两人,狠狠呸了一声:“一家畜生!”
时迁轻盈地跃出,将两人绑好,做了个赞许的手势:“这些信仰虔诚的邪教贼子,就算抓入大牢里面,严刑拷打,恐怕都难以问出这般详细的情报,如今利用金库之事巧妙的套取,却是一步到位,真是绝妙啊,这里交给我,你赶紧将罪证交给兄长。”
半刻钟后,李彦收到两张纸,扫了一遍,就印在了脑海中,递给朱武:“给丁判官送去,让他交给高提点,叶家这个苟延残喘了许久的大恶源头,可以彻底清除,高提点这位青天的位置,也能彻底稳固了。”
朱武接过,眼神微动,想到“左命”前辈交托的锦囊内容,也赶忙细细地看了起来,将明尊教于各地的据点位置,牢牢地记在脑海后,再交给了丁润。
……
另一边。
高求确实再度遭到了围攻。
在文明抄家这一点上,如今高求的麾下,不说是尽善尽美,但也创造了大宋官兵的一项纪录。
但赵挺之身为御史的长官,自然不可能一直受挫,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:“高提点,你认定叶沇之越狱,现在人赃皆无,你就将叶氏上下全部缉捕,连叶会首都被拖出,朝廷哪条律法允许你如此为之?”
吴居厚也沉声道:“官家诏书,是让你缉捕明尊教徒,如今叶氏只是相传与明尊教有关,你却直接破门抄家,莫不是要大兴牢狱,屈打成招?”
高求冷哼一声,也有些沉不住气了。
厚将行会藏污纳垢,坏事做尽,是众人皆知的事情,但一直没有人能奈何叶季长,正是因为没有实证,出了事也能用下面的人顶罪,波及不到这位罪魁祸首。
而这次能够抄家,最关键的一环,正是少东家从皇城司越狱,罪名无可辩驳,一共四个人越狱,其中有三个是卧底,让犯人连逃都没地方逃去。
按照原定计划,这个时候的张清和徐宁,应该绑着少东家过来见他了,可现在却没了人影。
再加上抄家光是抓人,连半点值钱的财宝都没拿走,这一遭不仅白干活,还有惹祸上身的风险?
“林公子……林冲……我那般信你……你若是害我……我……我跟你没完啊!”
正当高求心中七上八下,忐忑不安之际,丁润快步走了过来,那眼角眉梢浮现出的喜意,让他顿时期待起来。
但即便知道好事来了,当丁润在耳边轻轻述说了那句话,再将供状递过来时,高求仍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:“这是真的?”
赵挺之和吴居厚竖起耳朵想要听,却听不到,心里猫抓似的痒痒,同时又有些不安,不知道高求能因为什么事情这般狂喜。
是抓到叶沇之了吗?
好似又不至于这般惊讶……
高求仔细看了看手中的供状,反反复复看了三遍,才开口道:“去将叶季长带过来!”
叶季长被拖了进来,看着刚正不阿的赵挺之和吴居厚,心中升起一抹希望:“这群士大夫果然不会让皇城司逞凶,我能否绝处逢生,就靠他们了……”
然后就见高求将供状放到面前:“这是你夫人潘氏,亲自交代的邪教于各州县的藏身据点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叶季长脱口而出:“不可能!我娘子绝对不会说出这些……高求你休要污蔑,她如何能知道邪教据点在哪里?”
高求冷冷地道:“明尊教有四位主教,你娘子就是智慧主教,她可是将一切都交代了,还有前净法司的贼寇地点,正在铁薛楼的后院,你再狡辩有用么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不……不该是这样……不该是这样啊!”
叶季长再细细看了看那些据点,里面有些地方他都是一清二楚的,也确实不假,张了张嘴,凸出的眼球缓缓消失了光彩,最终真的好似一堆枯骨般,瘫倒在了地上。
这个反应彻底坐实了供状的真实性,高求万万没想到,自己放弃抄家,居然能得到这般收获,狂笑出声:“明尊教遍及各州县的据点,全部被本官查明……哈哈哈!这等大功!这等大功!本官要入宫面圣!
”
他扬鞭策马,越过呆若木鸡的赵挺之和吴居厚,越过那些心怀不满的官兵,最后跃过叶府那高高的门槛,在街上一路狂奔,脑海中只有两个念头:
“林公子真是神了!”
“我这个青天当得太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