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幕不知为何就藏在了沈步月心里,她似乎明白什么的一样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此事,可这副场景却总是忘不掉,更何况,不论是那之前还是那之后,她都从未听说沈傲喜欢音律之事。
直至后来一点点明白事理,才更觉这一幕难以启齿,只是既然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风波,他也就没有必要主动提起,会用来给他甄选心仪女子,也便当场一场巧合吧。
“他毕竟是我皇叔,血脉之间合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吧?”
沈步月用这样蹩脚的理由搪塞住了郑弘轩,执起筷子便要开始用餐。为了看这场戏他们叫了一桌子的菜摆了这么长时间,此刻都该凉了。
“再叫一碗汤吧,刚才上的早该凉了。”郑弘轩伸手摸了摸汤碗,挡了沈步月要伸汤勺的手,便见她有些不解的皱起眉:“你在战场上吃口热饭都不容易,怎么如今这么娇贵起来?这还温着呢,正合适。”
沈步月拨开郑弘轩的手,舀了一碗喝了,这才开始正式用饭,期间不时用眼睛看他。
沈步月说的没错,战场条件艰苦,就算他是将军之子,也未曾有过什么优待,行军紧张的时候,大家都是干粮咸菜的过日子,遇到粮草跟不上的时候,他也要跟着士兵们一起勒紧裤腰带挨饿。但一到了沈步月面前,他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,半点不妥都不愿让她受着。
他对沈步月的感情,简直像是他母亲对他,接近溺爱。
回京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月,各方势力已经在沈步月心里有了初步更深认识,可只有那个快要成为自己丈夫的男子,却很少在自己面前露面。
只是圣旨上到大漠与从大漠回来的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延,顾太妃那边若已经应承下来,沈信便会再发圣旨,昭告天下,那个六年前被送入大漠为国祈福的长乐长公主要回京都,成为他仁慈的代表,沐浴天恩出嫁,成为邻国的齐王妃。
这种情况下,她实在是很有必要今早找楚云深商议一下了。
楚云深如今住在棠梨馆,是大烨为来访的国外贵宾所修建的地方,就算戒备不如皇宫森严,但毕竟也是皇家建筑,她不好直接找上门去,便只好在京中查了几天他的踪迹,发现这人的行踪简直太对得起外人眼里的“闲散王爷”的称号,先是去了京都里几个有名的名胜,后来便是京城中几个名胜较大的酒楼,就连晚上也没有闲着,说是在家,但稍微留心点便能打听出来,他早就去了大烨的第一楚馆,春梦阁做了好几日的“寻访”,不过因为从未在那些地方过夜,所以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而已。
他这样行迹飘忽倒真让沈步月一时拿不准该去哪里寻他,便只好挑了几个人在各个地方蹲守,终于用了两天时间在夜色中的春梦阁里蹲到了这位王爷。
虽说在宛城也进了一回这样的地方,但这种风月场所,白日里与夜晚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。沈步月刚在门口站定便有几双不规矩的手摸了上来,而后便是风韵犹存的妈妈一扇子拍过来:
“这般标志的公子,让妈妈我都忍不住想自己接客了呢。公子怎样,可有看的好的姑娘?你看这些小骚蹄子,一个个不要钱似的往上贴,都散了散了,不要吓坏这小公子。”
老鸨毕竟是风月场里打过滚儿的,看出沈步月的局促来,挥手将几个姑娘斥退了,自己引着她进了屋,指着墙上的挂着的几个名牌一一介绍一番,这才道:“公子可有看好的?不然妈妈我介绍给公子几个?”
沈步月眼睛都有些不敢乱看,在木牌上几番寻找才找到了那个来之前打探好的名字,指了指,道:“我要这个。”
“哎哟哎哟,”老鸨娇笑着便要去摘那牌子,解释道:“蜜儿姑娘早已经进屋了呢,这几个人做事疏忽忘了摘下牌子来,公子不如点了卉儿姑娘,绝对……”
“不。”沈步月摇了摇头:“就要这一个,我出双倍价钱,若那人不愿意,找他来跟我谈,或者我到他房里谈也可以。”
老鸨自然是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了,看沈步月这幅样子便知道他不是简简单单的来寻花问柳的,可是看他那身衣服和这通身的气度,也知道绝对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人,至于那位早就抱了美人进屋的……便照这公子意思,让他们两人自行谈去吧。
话说了个明白,行事自然也方便许多,沈步月刚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,便有龟奴恭恭敬敬的来请她上去。
上了二楼,跟着龟奴行到拐角的房间,他恭敬的打开那房门便躬身离开了。沈步月耳力好使,听得出那屋门后面是一片安静,与淫声秽语的此地简直形成了鲜明对比,此刻这门打开等着她进去,更像是让她走进另外一个空间。
打开的房门从门口看并没有人,可屋内放了一个大屏风,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,沈步月抬步走进,却未想到门瞬间便在身后撞上,而后屋内的蜡烛一瞬熄灭,她已经被一双胳膊抱在了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