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嬷嬷这才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,齐齐道:“公主不懂礼数冲撞了皇后娘娘,奴婢们只不过是奉命看管公主抄写佛经而已。”
“奉命?”楚云深冷哼一声,手上给沈步月擦泪的动作却温柔的要命,他转过身看着那两个虽然跪着但面上无丝毫惧色的嬷嬷,道:“既然你们说是奉命,本王便去问问这下令的人。”
说着低头去问沈步月:“公主可还能行走?”
沈步月听了这话,暂时停了抽泣,扶着楚云深的胳膊试着动了动膝盖,刚站直了便又摔了回去,于是抽抽搭搭的又道:“不行了,膝盖痛得很。”
楚云深为难片刻,道一声“冒犯了”便要作势将沈步月抱起来,沈步月一躲,仍旧是抽抽搭搭的:“我……我与齐王虽然已有婚约,但毕竟还未正式婚嫁,如今,似乎有些……有些不合适吧。”
楚云深无奈:“实在无意冒犯公主,但我所带皆是小厮,亦不能搀扶公主。”
“我,我的侍女呢?”沈步月早便觉得奇怪,若是白萱跑去找人,应该是跟着楚云深一并回来,并对自己所受之苦大肆渲染,楚云深才好怒不可遏去找陈南华理论,如今缺了这么一个煽风点火的,楚云深去理论似乎都有些理由不足。
楚云深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,还没等说话,白萱已经从开着的门外跑了进来,一边跑一边掩面哭泣,到了沈步月跟前已经是哭花了一张脸,扶着沈步月道:“公主您受苦了,奴婢来扶着您吧。”
沈步月饶有兴致的看着白萱,又使了个眼色给楚云深,他便也会意过来,起身道:“你好好搀扶着公主,与本王一同到正殿去。你们两个,跟着去。”
他指的是那两个嬷嬷。
两个嬷嬷分明知道他会问罪于自己,可脸上还是没有一丝惧怕神色,只低头应承了便乖乖的跟在沈步月的后头,与他们一同走去了正殿。
佛堂阴暗,出来后见了日后才知道日已西斜,该是午睡刚起的时辰。沈步月被白萱搀扶着,还是走的很慢,两条膝盖因为久跪的原因,疼的发麻,一伸一曲都很是难受,幸而她练得内家功夫,回去仔细调理,再加上敷药,很快便会好,不过如今既然正殿,也只能不声不响的受着这份罪,也好多挤出点眼泪来。
到了未央宫正殿门口,他们便被传旨太监拦住了,问清缘由便又是那副套路要先去禀报,楚云深却一把推开那太监,道:“本王有急事,容不得你们去禀报了。”
说着便大步向正殿走了进去,沈步月在他身后走的慢些,那太监还要拦,已经被楚云深的随扈拦在一边。
“皇后娘娘万安,小王此次来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。”
沈步月进去的时候楚云深已经说好了开场白,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堂下,硬撑着还要行礼,已经被楚云深一把扶住,质问道:“长乐公主有伤在身,这礼是非行不可吗?”
沈步月微微抬头,沈相月居然也在未央宫,此时母女俩看着他们两个,脸上的表情都算不得太好。
僵持一会儿,陈南华先是撑不住的摆摆手,道:“免礼吧,”声音中还带着怒意:“齐王到底有什么事,竟着急至此闯进未央宫?”
“小王方才说了,自然是有问题赐教。”楚云深将沈步月往前推了推,指指她还在簌簌发抖站不稳的双腿:“请问皇后娘娘,长乐公主究竟犯了什么罪要有如此惩罚?”
陈南华尚隐忍不发,面色已经沉了下来:“长乐公主罔顾礼法,顶撞本宫,又不思悔改,口出恶言。本宫作为一国之母,难道连让她抄几页佛经静心都不行了吗?”
“小王自然知道您是一国之母,也敬重您是长辈。可长乐公主已经被赐婚给小王,便已经是小王的妃子,自古女子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小王作为她的丈夫,尚未觉得长乐公主有什么地方需要管教,不知她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大罪过,竟能让皇后娘娘出马管教?”
陈南华还没做声,沈相月已经是按捺不住的反驳道:“长乐公主自小缺乏管教惯了,有我母后管教还要感恩戴德呢,齐王未免也太宝贝她了,难道旁人就不能说一说管一管了?”
“本王还未觉得她有何不好,自然是用不着旁人来管来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