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知道呢,谁知道再过几年,这大烨会是什么天,会有什么新气象。”沈步月重新换上礼貌的笑容,一拱手道:“有劳阁下了。”
曹力也回过神来,知道自己身份尴尬,在公主府多待无益,也连忙作揖道:“不敢。微臣告辞,还请公主万万保重。”
说完还看了一眼旁边的楚云深,那眼神似乎是想要警告,但碰上楚云深的目光又气势不够的退了回去。
沈相月的新婚之夜终究是安静的度过了。
毕竟她纵然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在嫁过来的第一天便收拾包袱回宫。虽然她是公主下嫁,但许晟睿也是丞相嫡长子,身份地位是大烨全国上下中除了皇室的第一尊贵。她若是因为这一时气愤便在成婚当日回宫,不仅驳了丞相的面子,也是驳了沈信的面子,这两边都得罪了对她一点好处也无,这点她还是能看得透的。
至于许晟睿,自然便只能乖乖承受这雷霆之怒了。
负气离去,又得注意在父亲跟前不露出马脚,许晟睿在大堂内疯狂的躲着许承和许朝睿,却也因为这样没一会儿就被宾客们灌醉了,许承赶到的时候看到儿子这副醉鬼样子,自然是不认同的皱起了眉头,但事到如今,除了给他醒醒酒送回新房他们也没有任何选择。
毕竟这是跟若凌公主的新婚之夜。
夜深人静宾客快要散尽的时候,许晟睿终于被几个小厮架着送进了房间,彼时沈相月已经乖乖的梳好了头发,带着凤冠霞帔端坐在穿上。
她本意是想给许晟睿一个下马威,能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过来道歉是最好,却不料等回了几乎醉的不省人事的新郎。
皱眉看着喜娘将他七弯八拐的扶着,沈相月皱眉问道:“驸马这是喝了多少,怎么会这样?”
“回公主,宾客太过热情,都拉着驸马说想要同饮,是以如今才会醉的这样厉害,但是小人已经给驸马服了解酒汤,一会儿应该就会好了。”
小厮中的一个站了出来口齿伶俐的解释了一番,沈相月看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许晟睿,眉头已经打上了死结。
“算了,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,都挤在这里做什么?这里也不是没人伺候。”
沈相月面露烦躁挥了挥手,小厮们立马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,待到房间里只剩下她的人的时候,她已经一手扯下来脑袋上的凤冠,发脾气一样的扔在地上,怒道:“这样收拾了又给谁看?你们真会劝我做些下作事情!”
她的凤冠应该算是如今皇室中最值钱的一个,上面的珍珠全用西海珍珠装饰,边角处缀以翡翠玛瑙等提色,正中央则是完整的一颗夜明珠,衬的整顶凤冠奢华无比,造价之高自然也能令人咋舌。
春晴等手忙脚乱的去捡去劝,好歹才哄住了祖宗没有再多说什么,却不料此时的许晟睿躺在床上嘤咛一声,让沈相月刚平静了些许的心绪再次起了波动,偏头一看今日自己的新婚相公,如今正一副烂醉如泥的样子赖在床上,刚刚转晴的脸色立马就又沉了下来。
侍人们看她脸色都两股战战不敢继续说话,却见她没有立即发作,反而是有些余裕的走到桌边拿了个杯子,倒了水又摸了杯子试了试温度,侍女还以为她要喝水,满面微笑的劝慰道:“这茶都已经凉了……”
话音还未落,沈相月已经利落的转身,将一碗茶兜头泼在了许晟睿的脸上。
许晟睿被激的低叫一声,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,睁着不甚清明的眼睛四处打量,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,但已经面有怒容。从熟睡中被这样叫醒,任谁也不会有好脸色,许晟睿没有开口骂人已经算是克制了。
沈相月将茶杯放回原处,冷笑道:“自然还是凉的好一些,若不然此刻驸马怎么能醒过来呢?”
听了这句话许晟睿才算是搞清了眼前的状况,他伸手将面上的水抹了抹,看得出来在努力压制怒火,站起身来对着沈相月行礼道:“公主。”
沈相月冷哼一声,没什么好气的撇了一眼许晟睿,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下,笑道:“不知道驸马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睡的未免也太死了些。”
“微臣失礼。”许晟睿一低头,面上水珠便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。一屋子侍女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出,就连春晴也不敢再劝。平时沈相月只是任性而已,可如今对上的是她自己的驸马,丞相的嫡子,她如此放肆,实在让她一个侍女没有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