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堂合也是豁出去了,改变训练方式乃至作战方式,这变化对龙骑军来说太大了,而且战斗就要在十来天后打响,靠十来天的训练能顶什么事,他根本就毫无概念,但就如陈松跃之前训斥几个营指挥所说的话那般,不变就死,变了可能是找死,但总还有生路。
王堂合道:“我让罗猫妖去哈拉绰尔的时候,在格德尔古河一带找当地人作些准备,希望那东西能派上用场。”
陈松跃好奇:“准备?什么准备?”
“记得当年英德李塘那一战吗?”
王堂合这一问,陈松跃顿时心神摇曳了,废话,谁不记得,就是在那,李肆和萧胜带着他们这些初生牛犊,跟杨春的两千悍匪硬抗,居然还打赢了。
那一战里用了什么……
陈松跃哦了一声,他记起来了。
他挠头道:“这好像是倒退吧……”
王堂合却道:“别再想咱们是骑兵,咱们就是人马一体的步兵。”
过格德古尔河时,接收了十几车“新装备”,陈松跃叹气:“果然,我们又重新当回了步兵。”
都兰寺,罗卜藏察罕向一个鬓发已白的首领跪伏叩安。
“大汗,罗卜藏车凌向我传来了消息,说愿意将这支汉人兵马作为礼物,奉送给大汗,双方联手,共图乌苏雅里台。”
“乌苏雅里台……这种笑话也当真吗?噶尔丹策零就想着把我们钓出去,他和汉人有两万以上的大军,就算我们打赢了,怎么也有损伤,东面的汉人枪炮犀利,到时再难抵挡得住。”
此人正是自立为“卫拉特汗”的察罕丹津,青海和硕特蒙古诸部在青海湖一带分布最密,揭尔莽更是他这个大汗新立的大帐。都兰寺就在揭尔莽西面三四百里,是僧俗和贸易要道,听闻有准噶尔的哨骑在都兰寺以西二百多里的哈拉绰尔一带活动,察罕丹津就知道,准噶尔跟汉人,要在都兰寺动手了。
他亲自领兵前来,要借有城墙的都兰寺威慑对方,并不准备贸然决战,听罗卜藏察罕这么一说,觉得很是荒谬,这只能是敌人引诱他们出击的奸计。
罗卜藏察罕解释道:“罗卜藏车凌虽是噶尔丹策零的妹夫,可跟噶尔丹策零的关系一向不怎么好,两人一直都互相猜忌。几年前在青海对战罗卜藏丹津时,噶尔丹策零的父亲策妄阿拉布坦要罗卜藏车凌汇合,他却跑到其他地方去了。策妄阿拉布坦虽然打赢了,自己的部族也伤亡惨重。现在噶尔丹策零押着罗卜藏车凌要打咱们,罗卜藏车凌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吧。”
察罕丹津皱眉,这倒是有可能的,甚至……
他眉头一挑:“噶尔丹策零入青海,就算没吃着肉,也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块烂肉割掉,否则他不是白来青海了?而噶尔丹策零这想法,罗卜藏车凌怕也是心知肚明。”
察罕丹津脸上闪起红晕:“去跟罗卜藏车凌继续联络!那帮汉人,在青海到处拉拢小部族,让我们卫拉特人总是不能一条心。这下得让他们搞清楚,青海是卫拉特,是和硕特蒙古人的地方!他们汉人来卖茶卖铁,欢迎,要来抢地盘,就是死路一条!”
千里之外的格尔木,大策凌敦多布焦急地道:“大汗,再不出兵,时间就来不及了!”
噶尔丹策零端着水晶琉璃杯,一口奶茶悠悠下肚,才缓缓道:“急什么?咱们来青海一趟,总得有收获吧。察罕丹津吃不到,罗卜藏车凌这个心腹之患,总得解决掉。”
大策凌敦多布抽了口凉气:“可罗卜藏车凌……多半要推着龙骑军在前面,到时候……”
噶尔丹策零冷笑:“那能怪谁?怪他们汉人太无能,太羸弱。到时候英华皇帝要找麻烦,也找不到我头上,最多去找罗卜藏车凌,这不也好么?”
哈拉绰尔以西百多里的草原上,营帐林立,小策凌敦多布问:“为什么非要二十七日?大汗之前不是说相机而定吗?”
罗卜藏车凌磨着腰刀,吹去石屑,歪着嘴角道:“我觉得二十七日就是最好的日子……”
小策凌没再多问,罗卜藏车凌冷冷一笑。
“咱们蒙古人是最豪爽,最直爽的!”
“咱们蒙古人不是你们汉人,绝不会骗人!”
“只要成了兄弟,这辈子都不会背叛,长生天盯着呢!”
正朝哈拉绰尔而来的龙骑军里,当地部族向导喝着南方的烈酒,歪着舌头,高声叫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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