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新当时没太明白“魔法师公会”是个什么概念,而到了欧洲,对这个组织有了相当了解后,才大致明白,也许皇帝是将罗浮山那些炼金术士称呼为“魔法师”,再加上一个“公会”,这么描述自由石匠会倒是很贴切。
基于皇帝的告诫和自己的认识,蔡新也觉得,这个自由石匠会枝节太多,每个分支有一定的组织性,但分支之间却没太强关联,这使得某些分支搞出什么事来,很容易连累到组织整体。
相对而言,英华天庙以巡行祭祀会掌握经典的修订权,时时修正各处天庙的行为,却又不经手具体的人事和财务,还有国家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监管,倒没有这种忧患。
因此蔡新应对自由石匠会都是这般谨慎保持距离,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“共济会阴谋论”,相反,“赛里斯阴谋论”正在发酵。
罗马公教指控赛里斯的罪行里,就有这样一条:“通过控制异端来阴谋颠覆上帝子民所建的欧罗巴”,而所谓的“异端”,说的就是自由石匠会。
天庙乃至英华使节真要跟自由石匠会好得穿一条裤子,那就是给罗马教廷煽动民间情绪无谓地提供弹药了,同时也是为欧罗巴无谓地制造针对英华的向心力。
“对了,安德森总导师,我还另有事想麻烦你,听说因格兰银行正在游说不列颠议员们,要继续提高我们赛里斯的进口关税,以此威胁我们赛里斯的银行接受他们的金融协议。不知道总导师是否愿意居间调停……”
蔡新话题忽然转到了金融事务上,不仅皮特的笑容有些发僵,安德森也有些意外。
蔡新接着的话让安德森更为尴尬:“我大略知道,你们自由石匠会里有很多犹太银行家,他们对这事有很大的发言权。”
安德森赶紧道:“我们自由石匠会仅仅只是个联谊会所,对成员的具体事务没什么干涉力,不能保证办到什么,只是联络的话,这倒是没问题。”
他带着点歉意地道:“为了扩大我们自由石匠会的影响,吸纳他们这些人也是不得已的。”
岂止是不得已呢,犹太人对自由石匠会的影响相当大,以至于组织会章里,关于组织起源和信仰描述的部分,都染上了浓浓的犹太经典味。
这也是历史必然,自由石匠会吸纳了大量欧洲最杰出最活跃的人才,而且大多都是上层人物,作为最精明的商人,最有眼光的投资者,瞄上自由石匠会也是必然的。
安德森之所以话里带着歉意的原因,也就是蔡新要跟自由石匠会保持一定距离的另一个原因:犹太人,具体说是犹太银行家,正横在东西方贸易新形势中,成了英华的绊脚石。
贸易兴盛,对金融服务的需求也越来越强烈,犹太银行家仗着在欧罗巴金融事业中的独特地位,将来到欧洲从事商贸的英华商人当作软柿子捏,以各种手段排挤英华本土金融力量,蔡新刚才说到的事就是其中一例。
当然,此时犹太人还没有百年后居于金融食物链顶层那种地位,但恰恰是他们握住了底端和中间最活跃那几截。此时他们就像是润滑剂,没有他们,欧罗巴各国刚建立不久的金融体制就运转不灵。借着这种地位,犹太银行家联合起来,以金融乃至政治力量给远道而来的英华金融家们施压,英华人的选择只有两个,要么成为犹太人的下家,要么滚蛋。
蔡新自然得挺身而出,为自己人讨公道。
“这不属于我们协议内的事务吧……”
皮特赶紧作了中立声明,你们自己干架去,不列颠王国坐山观虎斗。
蔡新看着安德森,意味深长地叹道:“犹太人,真让人头痛啊。”
里斯本,一个胖子在飞檐跳梁的华式建筑里跳脚道:“走!今天就得大干一场!不把那犹太佬干倒,我就不姓钟!”
这个年轻胖子相貌端正,眼珠子却滴溜溜地一直滑着,如果时光倒转几十年,就是活脱脱一个钟上位。
胖子身边一个木讷汉子愣愣地问:“三公子,要不要带枪!?”
“你傻啊,跟犹太佬的战争得用脑子和嘴皮!刀枪管屁用!”
钟三日咆哮道,叱喝间颇有乃父钟上位的气势。
,请。
{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,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