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兄还不继续,若是在真正大考中,怕是早就被人给赶出来了。”
“小白姑娘莫要继续胡闹了。”
方士不禁苦笑。
原本继续下去的兴致全无,便索性也坐到了床上。
颇为无奈地躺了下去。
“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只消撑过去便是太平,自记事开始到现在还从未如此紧张过。”
“如今方兄准备得倒也妥当,真要去上京?”
“还能有假不成。”方士轻语,“到时候还请小白姑娘与在下一道寻找续命之法,一旦寻到了,便可以去上京复命。”
“……那希望方兄记得当初承诺。”
又是承诺。
只是至今都未曾想起来过去承诺了什么。
仅有心里些许模糊印象。
正想问小白过去的一些事情,却是忽闻外边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迅速地来到方士房间门前,便猛地推开了门。
便见壮硕的身躯已经出现在门口。
高升抑制不住心中喜悦,大叫着。
“方兄你可知,咱终于寻到了这些日子来在青州闹事的妖邪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却是见到了方士以及同样坐在床上的小白,原本欣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“咱寻到了青州闹事杀人的妖邪!”
“高兄继续说便是,在下听着呢。”方士却是有些无奈。
如今小白也不用特地在高升面前隐去身形。
高升虽然起初极为抵触,但如今也已经习惯了时不时露出身影的小白。
只是依旧会有些许不愉。
这些日子以来高升也没有闲着,在身上的伤势好了以后,便再次全身心投入到抓捕妖邪这件事情里。
依旧会有人身死,高升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。
直到今日,却是说寻到了那妖邪的踪迹。
“方兄,咱们一起去除魔卫道如何?”
“高兄说笑了,在下不过是区区凡人,如何能帮得到高兄!”嘴上如此说,方士心里还是对那青州的妖邪有些兴趣的,只是有了过去的种种经历,让方士有些害怕在这些事情里丢了性命,只好婉言拒绝。
“方兄不必出手,在边上看着便是!”高升却是不依不饶,同时狠狠地瞪了一侧小白一眼,“待方兄见识到了妖邪的可怖之处,自然会明白自身处境,那女妖虽然长得人畜无害,也难保心怀祸胎!”
“高兄……”方士心里却是生出些许不愉,正要说教一二。
却听身侧小白又是轻笑。
从床上起身。
“方兄不若去看看,这次高公子说的倒也在理。”
“什么?”方士一时间有些愣了神。
“去看看也好,青州有妖物为祸一方,如今想来……倒也有趣,不是吗?”
小白似乎什么都不会害怕。
就算是青州有妖物,也不过是当做一个活生生的故事。
甚至是如今她所经历的一切,都不过是在体验一个个故事。
方士一直如此觉得。
“方兄且安心,若是当真出了什么意外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“无需妖物保护,这里有一张天师道符,自可护佑方兄周全!”
高升却是将一张黄符递给方士。
方士也没有多看,便径自塞入怀中。
倒是一侧小白笑出了声。
“不过是张符纸而已。”
“到时候自有分晓!”
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未缓和过。
稍稍整理了一番妆容,便与高升一道离开了住处。
正是日暮,街道上的人也变得少了许多。
那些摊贩也开始收拾准备离开。
只是也不知是否心中紧张,竟是觉得外边比往日要寒冷了几分。
……
天色显得昏暗。
稀疏的人群中,不知何时出现一位黑袍身影。
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。
那黑袍身影四下打量一二,却是忽地拦住一人。
被拦住的是一个穿着布衣的年轻女子。
那年轻女子察觉到自己被拦下去路,稍稍愣神。
正看着黑袍身影的时候,却是眼中一阵恍惚。
黑袍人将手放下,朝着一处小巷走去。
而那年轻女子也身躯随着他而去。
两人很快消失在了大街上,仿佛街道上从未有过那两个人。
一切显得分外诡异,却又出乎寻常地自然。
就仿佛……本应该如此发生一样。
但仅仅过了数息,却是忽闻某处一声凄厉惨叫。
赤着半身的年轻女子忽地从小巷中奔出,也顾不得浑身丑态,消失在街道尽处。
而如今的小巷中,却正站着总共四道身影。
黑袍人,高升。
以及两个站在远处的看客。
“可算是寻到你了,咱这天元灵符阵可是布置了不下七日!”
“天元灵符阵……怪不得寻得到我的踪迹。”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,只是却带着些许戏虐,“只是寻到了我又如何,今日你可以阻我杀此人,又如何阻我继续去杀别人!你虽异于常人,但也终究是凡人而已,还是趁早放弃了吧……”
“大胆妖孽,临死还敢猖狂!”高升却是怒喝一声,不由分说便手持木剑朝着那黑袍人砍去。
黑袍人也并未闪躲,只是在木剑临身的瞬间,凭空消失了。
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几里开外。
“你伤我不得……这又是何必,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一生经历的事情而已,又不是以杀人为乐,再杀个十几人便住手了,所以……休要继续纠缠如何?”
“既是杀人,便有死罪!”
却见高升手中一张符箓猛地朝着那黑袍人投掷去。
黑袍人单手一挥,却见符箓飞向了远处。
高升面色一变,再次单手掐诀,符箓在半空便化作了飞灰。
“好胆……竟将雷符引入酒馆!”
“若是你不顾凡人死活……尽可以毫无顾忌地过来,嘿嘿……”
那黑袍人阴厉的笑声传来。
却是身形一晃,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眼前。
高升眉头微皱,却是冷哼一声。
“他出了青州城,我们追!”
“高兄稍待……”
远处方士正要阻拦,却见高升已经跑远。
却是无奈苦笑。
那黑袍人在青州有那么多凡人作为要挟,却是大胆地离开了青州。
这其中自然是有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