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在!”丁若钦急忙躬身答到。
“宰相的主要责任是什么?”
“辅佐君王,调和阴阳。”
“你觉得你干的怎么样?”
“臣有愧,虽不能说尸位素餐,但也政绩平平、乏陈可数。”
丁若钦没有称罪,反倒给了自己一个中肯的评价,这让其他朝臣吃惊不已,此时忤逆宋皇恐怕不是罢相那么简单的事情。
宋皇也作出一副惊奇的表情,素来有平庸之名的丁若钦今天竟然没有认错求饶,反倒沉稳应对起来。
“那你觉得粤东、黔南叛乱之事,你无罪了?”
丁若钦继续躬身道:“臣有错,但无罪。”
“呵呵,那你跟朕说说,你错在哪里,为何无罪?”
“宋国地域广阔,阔地百万里,历来以县治为主,督抚共同维护一省,一省如一国,朝廷除了京畿地区,对其他地区的影响力并不大,粤东、黔南地处边陲,朝廷影响力更加难以到达。
若说有罪,两省督抚首当其冲,具有不可推卸的罪责,但目前局势危重,不易给予处罚,朝廷可以下旨申饬,责令其及时平乱即可。
而朝廷负有失察之责,臣为百官之首,自然要承担责任,但如果国朝不更改吏制,加强官员监察,修改税负征集制度和比例,即使此次平乱成功,也会有别人效仿叛乱,还请皇上明察!”
丁若钦一番话把整个殿上的人都震惊了,这是要变法呀!看皇上的态度,这分明是事先商量好了,一直在等两地的造反消息传来呀。
平日如果有人提议变法,肯定会受到保守派官员的强烈抨击,宋皇执政以来数次变法努力都付诸东流。
而此次宋皇借助加冕圣君和邪教叛乱两件事情先发制人,把保守派的代表人物侯贤逐出了朝堂,又把骑墙派的王谓降职,更以叛乱为由逼迫群臣就范。
此时如果有人反对变法,那就得自己去粤东、黔南前线平叛或拿出平叛策略,如果效果不佳,丢官事小,丢命事大呀。
朝臣感叹宋皇政治手腕越来越灵活的同时,开始思索一会儿自己如何表态,是做维护祖制的卫道者舍身殉命,还是顺势而为成为变法的一员。
宋皇继续追问:“爱卿请讲,如何变法才能保天下太平,才能迎来宋国真正之盛世?”
丁若钦从朝服袖笼中抽出厚厚一沓稿件说:“皇上,这是臣这些年殚精竭虑思考出来的治国方略,自认为非常适合宋国中短期的发展,请皇上惠览。”
宋皇挥挥手说:“朕有点乏,还是你来念吧,其他朝臣也听着,听听有没有谬误或遗漏之处,一会儿大家可以补充。
值此国难当头之时,大家就辛苦一下,今天就把这件事情定下来,朕已经传了午膳和大家共进午餐,今天的朝会就不要着急散了。”
“是。”群臣起身答应,看来宋皇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定下来,大家只能配合了。
至于丁若钦读的什么内容,只有少部分真正公忠体国的大臣在认真地听,其他大臣的思路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。
宋皇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殿中诸臣的表情和表现,他不在乎这些臣子在想些什么,甚至不想费气力去收拢人心。
什么万众一心那都是骗人的话,只要在关键时刻这里大部分人能往一个方向使力,另外一小部分人不拖后腿,一个国家的大部分事情就可以办成了。
丁若钦所读的奏本,大部分都是宋皇自己根据方卫的奏疏修改扩展而来,然后他和丁若钦花了四个月的时间修改整理而成,绝对不允许别人改一字!
“天火和阿离怎么样了?这一年在太一学府肯定有很大的成长和进步,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出关辅佐朕,朕这些年有些累了,有些疲了。”宋皇胡思乱想着。
丁若钦足足读了半个时辰才将奏疏读完,大部分人听得昏昏欲睡。
听到“以上是臣的愚见,还望皇上和诸位同僚点评指正”的话后,群臣才像是如梦初醒。
大殿上发出嗡嗡的声音,好像大家都在围绕丁若钦的奏疏讨论一般,无人出言质询或点评。
宋皇境界高深,殿中群臣的议论他都能听到,果然有人在小声讨论午膳皇上会给大家吃些什么。
宋皇并没有动怒,当了两千多年的宋皇了,如果为这点小事动怒,这些年真是白混了。
宋皇咳嗽了一下说:“丁爱卿如此用心写就此奏章,朕深感欣慰,文中剖析时症到位,提出的解决方法合理,是一篇难得的时文加策论,我们有必要认真研究一下。”
“是呀,丁大人此文必将流传后世。”
“我大宋中兴有望了!”
“胡说,我大宋现在就很强,应该是定鼎宇内、横扫四方有望!”
“你们都说错了,大宋应该是一统东胜洲,光照十亿年!”
“……”